無垢山莊眾人本來乏累,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聽見這樣的玩笑話,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等神醫治完了重傷之人,便又召喚傾君。
傾君看了看還剩下的三四十屍體以及幾十個中毒受傷有待餵魚的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讓臨溪和語橋兩個先歇歇,自己往神醫身邊去了。
“來,你施針。”神醫說著遞過一個針包。
傾君沒敢接。
“怎麼?你不願意?”神醫斜睇了她一眼。
“我不會。”傾君直言。
“不動手永遠都不會。”神醫說著,將面前之人衣服扒了。
那人只是凌波堂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原本慶幸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心裡說不出的激動和難受,這會兒驟然被扒了衣服,卻只剩下難受了——而且是加倍的難受。
神醫站起了身子:“你來驗傷,然後說該怎麼行針,有錯我會糾正。”說著往邊上兩步,把待治之人身邊一尺之地都留給了傾君。
見有神醫指點糾正,傾君倒也不再怕了,驗過傷之後思考了一會,然後說了自己的想法。
神醫果然糾正了一回,傾君這才施針。
如此一個又一個,一直治到不知第十幾個人之後,傾君驗傷、思考的速度都明顯快了,關於施針方法的準確性也明顯高了,神醫出言糾正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秦煜一直在旁看著,他恨關心這些人是否都能活下來,也沒臉自己到一旁去療傷,硬撐著想要幫忙。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天分極高的女子——或許應該說是少女,正在飛速地學習、進步。再想起傾君的武功,以及殺伐果斷、寬宏大度,秦煜第一次由衷地覺得敬佩,並自以為找到了王爺看上這位管夫人的理由。
待她一口氣治了二十多個人後,明香才出來相喚,說又燒了好一桶水。
傾君回頭,一臉討好地看著神醫笑。
神醫滿意地點頭,說了聲“去吧”,傾君撒腿跑得飛快。
其餘人見幫不上太多幫,只留下兩三個傷勢輕的,其中一個幫忙給秦煜挑出來的人喂解藥,另外兩個則拿著劍滅口。臨溪和語橋見他們手段果斷狠辣,起初還有些牙酸,後來則是見慣不怪,那邊殺一個,他倆就合力抬起扔一個。
一時屍體清空,基本的止血清創也都做完了,神醫又抓了藥讓人去煎。傾君正好也洗完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之後,說什麼也不往甲板這邊來,直接去廚房幫忙煎藥去了。他們出發前原本買了幾車的藥材,這會正好派上用場,但因船上只有客用一個、船家用一個共兩間廚房,煎藥反倒成了問題。
最終還是神醫挑了急需服藥的人,讓他們照方子煎了。抓藥的活兒自然落在濮陽冥衍身上,後明香去煎藥,傾君便也去幫忙抓藥,到底又順便認識了不少藥材。
如此折騰到天快亮,眾人將滿是血跡的船鑿了,護送著船家、傷員到凌波堂那兩艘船上去。
也是因為天亮,船家這才看清襲擊他們的兩艘船。
“凌……凌波堂!”有個年輕的把式直接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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