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
甄雲袖很想知道她二人為何自大，又是如何自大的，可她從小養成了習慣，便是遇事謹慎，寧可自己觀察，也絕不開口詢問。
除了對濮陽冥衍吧。
畢竟，在孃親離世最初的幾年裡，濮陽冥衍是唯一一個跟她說實話，非但沒有欺侮於她，甚至肯幫她出頭的人。
但此時的甄雲袖卻無暇回憶往事。
眼前這兩個女子身份，她們彼此間的關係，均令甄雲袖十分好奇。
從之前在城門口的對話中，她已認定傾君是主、明香為僕，但她們剛才卻說“彼此嘲笑”——哪有奴婢嘲笑主子的道理？傾君又不是當年的她，年幼無知、孤單無依。
傾君卻在此時開口：
“甄小姐想是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吧？”
明香頗為意外。
無垢山莊和甄家雖有結姻之意，畢竟還不是確實之事，貿然將無垢山莊的底細說出來，難保不會留下後患。
傾君卻頗信得過這個甄雲袖。
狗血的故事很多，惡毒女配也不少，但她不信那些所謂愛而不得、因愛生恨，忽然就從一朵白蓮花變成心機女的故事。能變得心狠手辣的，必然是從一開始就心術不正。
這也是為何在聽過綾羅的故事後，傾君總覺得不太對勁的原因。
愛到綾羅那種地步，在爬上床後，就因為被人趕走，拒絕相見，忽然報復到天下人身上，傾君實在理解不了。
眼前的甄家小姐也是一樣。
“我是武安王的夫人，外人叫我管夫人。”傾君微笑道，跟著又指了指車外，“他們都只喚我‘夫人’。”
不得不說，甄雲袖有些意外。
這些事其父甄世昭自然知道，但她並不曉得。
異姓王的勢力在哪朝哪代都是忌諱，權力中心、利益攸關的人或許知道，但像甄雲袖這種閨閣中人，知道的是少之又少。雖然作為棋子聯姻，作為造反藉口的，總是她們這些女子，但也不過是工具罷了。
一個工具而已，哪需要知道什麼東西。
武安王有個夫人，她並不關心，武安王是何許人，她也不在意，但既然武安王是無垢山莊的家主，早已決定非濮陽冥衍不嫁的甄雲袖，下意識便要尊敬。
“管夫人。”甄雲袖畢恭畢敬喚了一聲，抬手就要行揖禮。
傾君笑著攔住：“別，車裡這麼小，容不得太過客套。”
出手很快。
託著有力，又很穩當。
這位管夫人竟是會功夫的。
在得知傾君身份之後，甄雲袖先是吃了一驚，如今愈發意外了。
明香眸光一閃。
她很想立即開個玩笑，讓傾君以主人之尊受甄雲袖一個大禮，讓車外的濮陽冥衍也聽一聽，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甄雲袖如此謹慎敏感，倒教明香不好開玩笑了。
如此忍著，真夠難受的。
明香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甄雲袖看在眼裡，忍不住問傾君：“那，這位姐姐是？”
傾君看了看明香，心道在外人跟前，無垢山莊上下從未喚明香“五姑娘”，想來這“五姑娘”的身份是要瞞的。雖然不知原因是什麼，傾君還是自覺幫著瞞下了，只說明香是她的貼身丫鬟。
“也會些拳腳功夫，偏狂得很。”
傾君如是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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