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庚躺在床上。
他覺得自己除了還能思考,眼珠兒尚能轉動,其餘已經和死人無異了。
一直到天黑下來,傅庚也還是沒能動哪怕一根手指。
他如今是又渴又餓。
大夫雖然來看過兩回,卻沒想著要給他飯吃,只是看了半天,嘟囔著“好厲害的藥”,便又神叨叨地踱出去了。
依稀到了戌初時分,門簾又動了。
進來的卻是融香。
“公子應該餓了吧?”融香微笑道,“這裡有些米湯,方才小妹妹說,我既然救了人,就該救到底的,讓我送些來給公子吃。”
融香說著,將飯碗往桌上一放,跟著回身看傅庚。
“還是一點也動彈不得?”融香驚訝道。
她略微遲疑了一會,嘆氣道:“罷了,果然是該救到底的,我便喂公子。只是白日我說的話,他日待公子身子好了,千萬把那話都忘了才是。”
小心翼翼地將傅庚扶坐起身,令其身子靠在牆上,回身取過粥碗,用勺子舀了米湯,一勺一勺地喂傅庚吃下。
傅庚有些不好意思,可他的臉上一動也不能動。
有心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卻也是不能。
甚至,傅庚覺得,連吞嚥其實都有些困難。
也不知是誰能有這等厲害的麻藥,更不知為何要用在自己身上。
傅庚想著心事,融香剛好喂來一口米湯,因他一時忘了用力吞嚥,結果大半米湯順著口角流了出去。
真是丟臉!
傅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融香也忍不住“撲哧”一笑,跟著抽出帕子,把傅庚的嘴角擦淨。
等一碗米湯喂完,融香看了看那方帕子,猶豫再三,到底還是帶了出去,當晚就洗乾淨了。接下來的兩日裡,傅庚竟還是不能動彈,每日仍舊是融香照顧他。
而那方帕子也成了傅庚專用的,不過融香自己不再用。
這天晚上,融香照舊喂傅庚吃飯,之後幫他擦了口臉,扶他躺下歇息。
“公子莫要灰心,大夫說了,三五日內,公子的藥勁就該徹底過了——就是再厲害的麻藥,也不過是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