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見殷夜如，劉策的臉就垮了下來。
殷夜如不是瞎子，劉策態度這般惡劣，她怎會看不出來？可是她心裡雖然難過，卻不想去計較。可是足足有兩年不見劉策，今日再見，殷夜如高興還來不及，哪回因為劉策態度不好，她就跟著較勁鬧脾氣呢？
更何況劉策從前也是這麼對待她的，殷夜如早就習慣了。
那一點點的難過也是轉瞬即逝，眼中的光芒終究是欣喜雀躍的，只高興地盯著劉策瞧，看他是否瘦了，身上有什麼變化。
然而旁觀者清。
清溪郡主與傾君，卻都看到了殷夜如那一閃而過的鬱悶。
即便大家都是親戚，清溪也覺得殷夜如這麼盯著男子瞧有些不妥，可畢竟是親姐姐，清溪總要顧及她的顏面聲譽，因此不好勸，也不敢拉扯提醒，怕讓人看見了更要議論。
傾君心裡卻很不同。
她在旁看著，只覺得十分痛快。
她跟劉策是實實在在有過節的，對他喜歡不起來，而第一次在醉仙樓見面，從聽牆根起，傾君就對殷夜如全無好感。如今見他二人這樣，傾君沒鼓掌就不錯了，抿著嘴偷笑，心說應了一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兩個人，就該這樣互相折磨。
劉策雖然不高興，卻沒折了清溪的面子，笑著問候了兩句，又問她為何而來。
“來看望管夫人。”清溪笑道，故意沒提殷夜如夜裡主動要看傾君的話。
畢竟誰都知道那是假話，清溪還真不敢說出來，怕讓人把姐姐瞧輕了。
殷夜如也知道眼下不是她裝賢德良善的時候，可是清溪提也不提她，讓她很是不爽，連牙根也有些癢。
“昨兒不是來過了麼？怎麼今天還來？”劉策又問。
“在家裡也是無趣啊！”清溪眼神有些飄忽，明顯是心虛，卻還是嘴硬道，“姐姐在家也是無趣，我這才求著她陪我過來呢。”
劉策眉頭鎖得更緊了。
這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不妥的假話！
清溪傻了麼，非求著殷夜如過來？擺明了是殷夜如求清溪的。
忍不住看了看那個從方才就等著看他笑話的小妖精，果然見她嘴角憋著笑。
劉策的臉色愈發難看。
殷夜如一雙眼幾乎長在了劉策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心上人看了半天，劉策的神情變化，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見他忽然看向旁邊，似乎有些忌諱，殷夜如這才往旁邊看去。
竟是那個管夫人！
方才遠遠地，她的一顆心就撲在了劉策身上，離近的時候，本來也是看見傾君的，可不知怎麼，後來她竟忘了傾君的存在。這會兒見劉策神色怪異，殷夜如才終於回過神。
難不成劉策對那個狐狸精生出什麼不倫不義之情？
殷夜如心驚，不禁仔細朝傾君看去，這才發現她生得是真好。一張面孔說不出是妖豔還是清秀，總之讓人十分順眼，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時候，更會給人一種仙氣繚繞的錯覺。
可全都城的人都知道，管夫人不過就是個妓子。
眼睛看著傾君，嘴角仍彎彎向上，似乎掛著笑容，然而暗地裡，殷夜如狠狠咬了咬牙。
就算是劉隱的侍妾又能怎樣？
不過是比那個煙柳費些工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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