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兒子,換回丈夫長命百歲,倘若對方能好好理解她,不聽信別人的煽動,一直信任著她,或許她也不會被逼的跳崖自盡。
人生中有太多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決定著日後將會面臨何種處境。
就像她一直不敢回應離月冥一樣,她太害怕了,害怕她好不容易做出的犧牲,也會被白白辜負。
良久後,白月初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看著郝嬤嬤,鄭重地問道:“嬤嬤願意跟我走嗎?”
在銀闕閣裡,最瞭解她處境的人就是郝嬤嬤。她又是最年長的人,身後無依無靠,也不像姒玉她們年華正好,可以挑個好人家嫁了,將來也能有夫家作為倚靠。
郝嬤嬤震驚地看著她,儼然已經猜出了她心裡的想法。
“姑娘還是要走?”
白月初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我必須走,事到如今我就不瞞著嬤嬤了,如果不是老夫人用你們來威脅我,我應該早就逃走了。可是你們對我太好了,我不能為了自己而枉顧了你們的性命。”
其實郝嬤嬤早就懷疑她和老夫人之間有什麼交易,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麼輕易把姒玉等人放回來。
“姑娘有什麼打算?要帶奴婢們一起走?”郝嬤嬤問道。
白月初面上一喜,“嬤嬤這是答應了?”
郝嬤嬤笑著點點頭,“與其留下成為姑娘的累贅,老奴願意協助姑娘一起離開。”
“好。”白月初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了,“我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但還需要找人商議,如果可以實行,我就帶你們一起離開。但是在此之前,嬤嬤千萬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姒玉她們。”
郝嬤嬤點點頭。
同郝嬤嬤商議過後,白月初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反覆琢磨著她的計劃,在紙上列出一條又一條的實施方案,不停地刪刪改改,至少睡覺前也沒有定下最終的方案。
她想著時間不算緊迫,為了提高成功率,她一定要定下心慢慢佈置。
她這邊計劃的好好的,誰知次日一早,她就被一個小沙彌給叫去了法蓮寺。
再次來見玄弈大師,她以為對方改變主意了,就懷著期待的心情過來,結果只是走在屋子裡聽他念了半晌的經文。
不僅如此,接下來的幾日,玄弈都會把她叫去法蓮寺聽經文。
白月初好脾氣地忍下來,心裡越來越懷疑玄弈大師就是老夫人的說客,這是想要用佛經來感化她嗎?
異想天開!
有了這種想法以後,等那小沙彌再來叫人的時候,她就乾脆裝病婉拒了。
那小沙彌也沒有強求,留下一句“明日再來”就走了。
再來幾日都是一樣的,不去就是不去。
白月初惱了,在屋裡坐不住,就讓人去尚書府傳口信,邀晏寧兒去雅和樓聚一聚。
她們有好幾日沒有見面了,白月初先到二樓雅間等著,坐在小看臺上,邊曬太陽邊俯瞰街道上的繁華的景色。
等了約莫一炷香,樓下便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哦,不,算是秋玉應該是有三個熟悉的身影。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因為她看到晏寧兒是從侯府的馬車上下來的,而且還是被君九思親自給扶下來的。
“我去。”白月初忍不住站起來,扶著欄杆緊緊盯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死角後,她才走回屋子裡。
姒玉看著有些激動,坐立難安的姑娘,忍不住問道:“姑娘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白月初擺擺手,頻頻看向門外,明明是幾分鐘的路程,她總感覺對方走了一個世紀,最後乾脆走過去把門開啟,正巧就看到晏寧兒三人從樓梯口地方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