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玉原想給她撐傘的,卻被拒了,她迎著雪回到銀闕閣時,身上已經落滿一層雪。
郝嬤嬤見到後,忙把姑娘身上的狐裘解下來,“唉喲,怎麼沒有撐傘呢?瞧這衣服都溼了,可別著了涼。”
“我找人試探過幾次,又請來未家二老安慰她,但瞧著是真的在害怕什麼。”離月冥回道。
白月初抿著嘴,片刻後說道:“我覺得這個杏丫頭身上疑點重重,她或許看到過真兇,也可能自己就是幫兇,還有一種可能,也許人就是她殺的。”
離月冥贊同地點點頭,“如今能排查的人都已經排查過,身上有疑點的那幾個人也都被排除了嫌疑,眼下只能先從這個杏丫頭身上下手。”
“宮家四姑娘呢?她身上可有嫌疑?”白月初追問道。
離月冥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反問道:“你可是聽說了什麼?”
白月初點點頭,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他。
離月冥略有些吃驚,良久後才說道:“看來那侯府的下人們早就被下了嚴令,刑部審問出來的東西,只是簡單的姊妹不和,拌過幾次嘴,倒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卻不曾聽聞那四姑娘竟因害怕做了噩夢的事情,還特地請了符紙。”
白月初回道:“越是想矯飾的事情就越蹊蹺,不管侯府是出於什麼目的來掩飾,總得查一查才放心。”
“初兒說的對,這次是我們疏忽了。”離月冥看著她,淡淡一笑,“多虧有初兒為本王排憂解難,這才省去不少麻煩。”
被他這麼一誇,白月初突然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便故作義氣地說道:“王爺客氣了,現下我住在王府,一應吃穿用度都要仰仗您,自然也該投桃報李才是,我這也就是略緊綿薄之力罷了。”
離月冥心裡剛生出的那點兒情愫,頓時就被她這番話給堵了回去。
他告誡自己要保持清醒,既已答應會送她離開,他既要守住本心,不能為彼此再帶來多餘的困擾。
夜深人靜時,外面寒風呼嘯,不用看也知道現下必是漫天飛雪。
白月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無睡意,想到自她受傷以來,離月冥便沒有在銀闕閣留宿過,心裡竟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以前她巴不得和他保持著距離,可如今真的保持了距離,她反而不適應了。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犯賤!
她默默吐槽著自己,漸漸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好似聽到了爭吵聲。
睜開眼的瞬間,她看到宮四姑娘正把餘霜月推倒在床上,指著她罵道:“小賤蹄子,你在我侯府白吃白喝這麼多年,如今非但不知道感激,還敢去勾搭我看上的人,真是不要臉。”
餘霜月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看著似要吃人的四妹妹,本能地生出一絲畏懼來。
“四妹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未郎是情投意合……”
“閉嘴!”宮四姑娘兇狠地指著她的鼻子,再次罵道:“都被我母親親手抓住了,你還敢狡辯。明明是我先認識的未昶,你憑什麼跟我搶?仗著你那空有虛名的郡主身份嗎,呸,在我眼裡你就是個低賤的野丫頭,根本配不上未昶。”
提到未昶,餘霜月心裡放佛有了些許底氣,她默默挺直腰桿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
只可惜她習慣了低聲細語地說話,便是嚴肅起來,聲音和語調還是那麼地輕柔,“我與未郎之間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我們循規蹈矩的來往又有何錯?自我來到侯府,四妹妹一直視我為眼中釘,動輒便對我言語羞辱,但凡是我瞧上的東西,四妹妹也定要搶過去。我身為姐姐,本該讓著你,可是其他的便也罷了,唯獨未郎,我絕不相讓。”
宮四姑娘在她面前威風慣了,此刻被她駁了面子,當即就惱羞成怒地扇過去一耳光。
餘霜月沒有想到她會動手,一時不察,竟被對方打的後退了兩步,右邊的臉又痛又麻。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凶神惡煞地四妹妹,眼裡噙著淚水,咬字極重地說道:“四妹妹小小年紀,何以學的這般猖狂?我自小便寄人籬下,處處小心,事事都會讓著四妹妹,為什麼四妹妹一定要揪著我不肯鬆手呢?你若真的對未郎有意,便該告訴他,而不是在這裡為難我。”
因為她的指責,宮四姑娘地面色陣青陣白的,揚手又要扇過去,幸而餘霜月早有防備,慌忙後退著躲開了。
“賤蹄子,你竟敢反抗,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出侯府。”宮四姑娘暴跳如雷地指著她,罵道:“你以為沒有侯府這座靠山,未昶還會要你嗎?你要是識趣,從此不再見未昶,我還能容你在這裡繼續住下去。如若不然,我定叫你身敗名裂。”
餘霜月驚恐地望著她,久久不能言語。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是要平安一世,還是苟延殘喘地活著,你自己選。”宮四姑娘扔下這句話,便氣焰囂張地離開了。
眼前畫面斗轉,白月初看到大雪紛飛中,有人扛著麻袋穿梭在黑暗中,很快便悄無聲息地來到淨心湖旁,將身上的麻袋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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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袋動了動,像是在掙扎。
這時,一名女子隻身從黑夜中走出來,她身上披著斗篷,雖然一張臉都藏在了帽子裡,可白月初還是能看得出來,她就是宮四姑娘。
“解開。”宮四姑娘走到麻袋旁邊,用腳踢了兩下。
幾乎是預料之中的,麻袋裡裝著的人正是餘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