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看著霍雲，道：“倒也不是說大人不該有好心情，只是今日大人才送了護國公等人離開洛京，好友離別，大人心中多有不忍吧。”
提起這個，霍雲就低下了頭，輕聲道：“這說得倒也是，早晨剛送走了他們，晚上就像沒事人一樣了，確實不太應該。但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只是生離、又不是死別，也無需那麼傷感。”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自問：對別人或許是這樣，可對我呢？這一去只怕真的是再也見不到了吧？還好，他們都還在，這樣就好了。
“大人說得也是，是我失言了。”裴鈺並不知道霍雲在想什麼，只是低了低頭認錯。
“裴鈺。”霍雲依然低著頭，道：“明日就幫我準備兩匹快馬，快馬上備好糧食和淡水，讓馬廄那裡喂足草料。”
裴鈺聽得一愣，問道：“大人是要……”
霍雲表情不變，道：“我要離開洛京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皋園一切事務由你處置，狄光和石勇配合你，你們三個是我現在最信任的人，皋園上下都交託給你們了，務必照顧好他們。”
裴鈺不放心的問道：“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兩匹快馬，大人難道還要跟人一起去？”
“這些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霍雲轉過頭，嚴肅的緊盯著裴鈺，道：“你只要知道，這次我離開洛京不會對陛下和大夏不利就行了，我能相信你嗎？”
霍雲這樣嚴肅的問，裴鈺也只能嚴肅的回答：“能，請大人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大家的，等大人回來。”
“嗯。”霍雲轉過身就要離開，後面又響起裴鈺的聲音：“大人……”
“怎麼了？”
裴鈺上前半步，看了正廳上一眼，問：“大人，這件事您剛才吃飯的時候為什麼不說？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麼？可他們還是會知道的。”
“我知道。”霍雲淡淡道：“就是因為知道才不說的，我今天已經經歷過一次離別了，不想再經歷一次，要是說了，大家也會經歷的。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晚經歷比早經歷更好。”
裴鈺覺得霍雲這是在為大家考慮就沒有再說什麼，倒是霍雲又補充道：“對了，明天……”他看起來有些遲疑，“明天……明天我要先去宮裡向陛下辭行，但嶽姑娘可能會來找我，你照看她一下，等我回來。”
裴鈺細細一想就明白了幾分，他點點頭道：“好，大人放心，我會的。”
“嗯……”
就這樣，洛京度過了看似平常又平靜的一夜，但這一夜註定會有很多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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