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姜昭的語態變得極為認真,西門雁看了他一眼,鼻子不禁一酸,偏過頭、咬著牙道:“好,到了別忘了來封信。”
西門雁不忍看著姜昭離去的身影,可卻又忍不住用眼眸的餘光看著那雙腳,只見他在原地站立了短短一會兒,就轉過了身。
看到這裡,西門雁就把眼眸轉走了,只有耳朵聽到那遠去的腳步聲……但奇怪的是,那腳步聲聽起來好像越來越近。
忽然,她發現面前有人,她急忙抬起頭,看到的還是姜昭那張熟悉的臉,帶著標誌性的壞笑。
“你、你怎麼還不走?”西門雁覺得好像又被姜昭耍了,心裡有些生氣。姜昭則笑眯眯的對她道:“本來是要走的,不過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要做就回來了。”
“什麼事?”西門雁眨了眨眼,不料隨即姜昭就走近了半步,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嘴角上翹,道:“我想……咬你一下!”
“什……唔!”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各有各的動作,夏以柔和雪音的速度是最快的,她們立刻捂住了雷仲和薛玫的眼睛,陸雲嫣也趕忙背過了身,顯然這一幕屬於少兒不宜。
相比之下,大人們就顯得比較坦然了,雷梟、薛起、秦逸都面露笑意,軒轅紀和司馬韜則不約而同的雙臂抱胸,神情中帶著一點無奈,徐映雪也是嘴角上揚,眼神中閃爍著羨慕的光芒。
只有霍雲,不滿得哼道:“又不是新婚夫妻,怎麼現在還要撒狗糧?他們是真當我們看不見麼?”
估計現在也就霍雲還能說出這樣煞風景的話來,徐映雪因此氣惱的抬起手肘給左側小腹重重的來了一下,把他痛得彎下了腰,但又怕引來其他人的目光而不敢聲張。
這次,分別的時候是真的到了,也許是受到姜昭的啟發,其他人也都用了吻別作為最後告別的方式。但沒有姜昭做的那麼親密,他們都只是親吻了妻兒的額頭,接著就是最後一次轉身。
兩輛馬車和兩匹快馬已經都準備好了,雷梟和姜昭只有一人所以騎馬,而薛起、秦逸則都有夫人要帶,原本他們也可以騎馬的,可因為他們的孩子要留在洛京,舒敏和慕天依一定會難過,她們需要丈夫的撫慰,所以兩對夫妻就選擇共乘馬車。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大亮了,早晨還陰沉的天空現在卻放晴了,沒有霧、沒有雨,只有一輪明日掛在東方的天際,照出了一條燦爛的前路,這似乎預示著未來會是一片光明。
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互相再訴一次“珍重”之後,馬匹率先撒開蹄子,緊接著馬車也慢慢啟動。
送行的人目送著馬匹和馬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他們個個神情肅穆、默不作聲,就像是在參加一個特別神聖的儀式,但這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悲傷。
沉默中,雪音和陸雲嫣靠上了軒轅紀和司馬韜的身體,夏以柔和西門雁緊緊的牽起了手,霍雲亦伸出手拉住了徐映雪,兩人相視而笑。
“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送行結束,眾人分成了三路,軒轅紀和司馬韜要去官署處理公務,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過去只掛一個虛職的太傅和太尉了,而是執掌朝廷中樞的尚書令和中書令,每天可有得忙了。雪音、陸雲嫣、夏以柔和西門雁四個女人一路,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們都要相互照顧,因為她們現在的身份也都不同了,想來有很多話要說。
最後是霍雲和徐映雪一路,其實是霍雲找上徐映雪的,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她商量。
“海船?”徐映雪皺了皺眉,問:“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哦,是這樣的……”霍雲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跟徐映雪說了一遍,末了,道:“這是眼下最好的解決方式。只是我對海船實在不瞭解,泉州那裡我跟陳應打過招呼,他也寄了一些海船的圖樣過來,想請你幫著看一看。”
“這倒是沒有問題,不過,”徐映雪問道:“這種事情你怎麼不去找工部?造船他們才是專家。”
“當然。”霍雲笑道:“論造船他們確實是專家,可他們沒有徐小姐這麼聰明的頭腦啊。徐小姐博覽百家,這徐家的書房裡相信也有不少工書,想請徐小姐幫著琢磨一下,看看我這個想法可不可行。”
“那你可真是抬舉我了。”徐映雪搖頭道:“這種事兒以前都沒有人嘗試過,我沒有什麼把握。”
“沒關係。”霍雲繼續笑道:“到底行不行還得嘗試了才能知道,這次就當是紙上談兵吧。這畢竟是影響到整個人類未來的事情,就算一點把握都沒有我們也要嘗試,否則就等於放棄了這個機會。”
聽完霍雲的想法,徐映雪也深以為然:“是啊……”
回到徐家,徐階還在官署,霍雲也不是陌生人,兩人快步走到了書房,這裡卻已經有人在了。
“姐姐!”看到兩人走進來,徐穎放下了手裡的書,又有些驚訝的看著徐映雪身後的霍雲:“霍先生?”
“小穎啊,好久不見。”霍雲滿臉笑容的向徐穎打招呼,問:“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看書啊。”徐穎拿起了手裡的書,也問:“那霍先生來這裡幹什麼?天青也跟著一起來了麼?”說到這個,她就期待了起來。
“哦,他沒有來,我是有些事情要請教你姐姐,所以才來的。”霍雲不由打量起徐穎來,從這個小姑娘的反應裡可以看出,她跟天青的關係很不錯,看到他就先問天青有沒有來,呵呵,看來天青這小子也很有本事。
“咳咳!”一旁的假咳聲把他的眼神拉了過去,徐映雪卻面露不滿的看著他。
這讓霍雲覺得莫名其妙,徐映雪立馬又朝徐穎那裡使了個眼色,這回霍雲明白了,就像上次說的,徐映雪反對這兩個孩子有過早的親密接觸,徐穎的反應她也看在眼裡,當然也能從徐穎眼中看出當她得知天青並沒有來的時候的那種失望。
“請教?”徐穎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由好奇道:“先生有什麼問題要請教姐姐啊?聽天青說,你知道的可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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