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擴默不作聲的快速行走於屋頂上,雙腳踩在瓦片上沒有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後院中的人即便有人注意到抬頭看的時候,李擴也能在被看到之前就消失。
在第一家店鋪後院的房屋上,李擴在那裡觀察了一會兒,他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院中的地窖口,火藥是易燃危險物,不可能放在通風明火之處,更何況是偷運進來的火藥,隱藏必然是要選擇隱蔽之處,想來想去這樣的地方也只有地下,只是平常時候地下潮溼,而火藥又不能受潮,但考慮到現在是冬天,空氣乾燥,地下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令李擴覺得奇怪的是,院子中夥計們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進行著各種工作,一切都緊張有序的進行著,給他的感覺似乎不像是有隱藏什麼東西的地方。
片刻觀察無果之後,李擴正準備離開,突然有一個夥計匆匆的跑進院子,在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身邊說了句什麼,這一舉動讓李擴神情一變,立刻停下來繼續觀察下去,只見兩人一起走到了院中的地窖邊,那名管事拿出了鑰匙開啟了地窖門,看來他們是要取什麼東西。
地窖裡無光,一名夥計拿來了一盞燈,與那名管事一起一前一後鑽進了地窖,這一幕讓李擴皺緊了眉頭,接著他沒有再看下去便抬腳前往另一家店鋪。
在那裡,李擴同樣一開始並無任何發現,地窖沒有要開啟的跡象,於是他靈機一動,拿出隨身的火摺子,用手指輕巧但準確的敲擊在火摺子上,一些火星應聲而下,掉落在了院子裡的地上,那裡恰巧有一些乾草。
這個舉動相當的冒險,因為如果院子裡的某處真的有火藥,火星掉下去是十分危險的,但為了試探這裡的人李擴也只能這麼做。
果然,當火星落在乾草上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一個正巧走過的夥計眼角突然掃到了這憑空出現的火苗,立刻驚叫道:“有火!有火!快去打水來!”面對這始料未及的事,他神情慌張的大喊大叫。
附近的幾個夥計聽到了驚叫,旋即看到了火苗便也同那夥計一樣驚叫起來,一時院中聲音雜亂,原本井井有條的夥計們頓時擁做了一團,看得屋頂上的李擴連連搖頭,這時候一名管事聞聲趕到,他氣憤的向四周怒喝:“喊什麼?!喊什麼?!知道著火了就快去找水來!還擠在這裡做什麼?!快啊!”
其實就這樣的小火苗,這麼多人嘗試著上去踩幾腳就能滅掉,這幫傢伙倒好光在一旁躲得遠遠的,直喊“找水”連一點防護措施都不懂,若真的著了大火,這幫傢伙估計全都得被燒死!
直到火苗越來越大,那管事和夥計們都等得心急如焚,一盆水才姍姍來到,那管事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從那拿水來的夥計手上奪過水盆,然後果斷的衝上前利落的把盆中的水全部澆到了火苗上,只聽一聲長嘶,燃起的火苗才熄滅,縷縷青煙從乾草上升起。
“砰”,管事將水盆丟在地上,然後走到夥計們面前,揪住其中一個夥計的衣服,惡狠狠的道:“說!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我我我我我不不知道!”那夥計嚇得滿臉煞白,管事一把把他推開,又抓起另一個夥計,同樣問了一句,那夥計也是結結巴巴的說不知道,接著又連續抓了好幾個人,得到的答案卻都是不知道。
管事正氣得大罵夥計們,這時候這家店鋪的老闆從外面走進來,他剛才在前臺接待客人,聽到後院有騷動,雖然心裡著急但卻不敢怠慢客人,只能先應付完客人再來一探究竟,那老闆一進來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聽他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現在這個在客人面前溫和的中年人臉上卻陰沉得可怕,讓這些夥計心裡不停的打起了鼓。
那管事跑到老闆面前,臉上沒了剛才怒容,只剩下些許諂媚,說道:“老闆,剛才這裡起了點小火,現在已經撲滅了,我正在詢問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可這幫傢伙竟然相互推卸責任,個個都說不知道!我就奇了怪了,無緣無故怎麼會起火呢!”
老闆一開始聽到起火的時候,眼皮猛地跳了跳,然後得知火已經被撲滅,心中的怒火便暫時熄滅了,他聽完管事的話,就一邊陰沉著臉一邊抬腳走到夥計們面前,管事恭敬的跟在他後面。
“我問你們,這火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老闆也不是傻子,冬天天氣寒冷,怎麼會無緣無故起火呢?所以他認定這場火定是人為,於是他冷眼掃過面前的夥計們,繼續高聲道:“怎麼?為什麼沒有人說話?剛才你們都在這院子裡,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難道連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都不知道麼?!”這一聲讓夥計們的身軀不同程度的顫抖了一下。
還是沒有人答話,老闆便轉頭問管事:“著火的地方在哪裡?”那管事轉身往那乾草的地方抬起了手:“就在那兒!”
老闆抬腳走過去,管事也跟在後面,兩人來到了乾草旁邊,老闆仔細觀察了一下被燒焦的乾草,心頭疑心大起,接著突然,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上方,面前屋子的屋簷。
然後,他一邊仰頭一邊往後退,直到能看到屋頂上,只是巡視了一圈下來,他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這就讓他覺得更加奇怪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低下了頭,這時候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往這裡過來了,他轉頭一看,原來是前臺的一個夥計正在一路小跑過來,神情十分急切,當他跑到老闆跟前的時候,附在老闆耳邊說了幾句話,夥計們看到老闆的神情突然變了。
當那夥計退開之後,老闆又神情凝重的向一邊的管事招了招手,管事會意之後就主動將耳朵貼了過來,將老闆接下來說的話全部記下之後,輕聲對老闆道:“好,請老闆放心!”然後,他便抬腳離開了後院往前面去了。
“其他人依然留在這裡!”老闆這麼吩咐了一句之後,便帶著剛才趕來的那個夥計向外面走去,院中的夥計接著便聽到從外面傳來的老闆的聲音:“哎呀!二位官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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