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貴一揮手:”走!“
一行五人又重新掉轉方向,往知州衡冂去了。結果離著1有整整一條街的路程,他們便已看到衙門口處人頭湧湧,熙熙攘攘地吵個不停。
待夥計去打聽了,春瑛等人才知道原來出使的使團成員裡,大部分都是江南本地人,其中太倉、嘉興、蘇杭等地的就佔了七八十個,連隨團計程車兵護衛都有大半是尚京駐軍裡挑出來的,因此一聽說使團迴歸,那些家眷、親朋便都趕過來打聽訊息了。使團成員聽說是家人來找,也都趕出來相見。
一別經年,又是經歷了生死大險的,這一見,便都激動起來,哭的哭,笑的笑,鬧成一團。又因為知州衙門太小,本地官員生怕人群打攪了溫郡王的清靜,只肯讓眾人在衙門前的空地上說話,因此才會把一條街給擠滿了。
人實在太多了,離得遠些還好,一靠近,就連路都幾乎走不了。春瑛見在場的人裡,有許多婦孺,便也顧不得許多,徑自走下車來,遙望一眼人群,深吸一口氣,就要往州衙門口擠,卻被父親拉了回來:”急什麼?!旁邊有茶樓,咱們進去等訊息。墨涵去打聽!“墨涵應了聲,拉上僱工一起去了,春瑛只等跟著父親帶著夥計上了茶樓。
茶樓的大堂同樣擠滿了人,路有貴多花了點銀子,才要來一間二樓的雅間,進去坐下,把小二趕走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拿起來想喝一口,又忍不住放下,起身往窗邊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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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就倚在窗邊,緊緊盯著州衙大門,生怕錯過了每一個從裡頭出來的人。路有貴道:”閨女,過來吃口茶,一有訊息,墨:a,就會耒報的。他人在這裡,還怕他跑了不成7“
春瑛只是叮著衙門口看,忽然,她瞥見墨:a,從臺階下衝上大門前,大哭出聲,不由得渾身一震,睜大了雙眼,名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上前將墨涵扶住,兩人對著拭淚。那人身上穿的,分明就是她親手做的衣裳
她的心跳頓時加快了,眼前卻一片模糊,忙伸手去擦了一把,想要把人看得清楚些,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抬頭向這邊看過來。那張瘦碩卻精神的臉,分明就是每晚都在她夢裡出現的那個人。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卻不知為何,眼前總是模糊不清地,伸手一抹,已是淚痕滿面。
”出來了?!哎呀!總算見到了!“路有貴看到胡飛,也高興地拍一下大腿,向他大力抬手。胡飛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將視線轉回春瑛臉上,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眼中隱隱有淚意。
春瑛看著他與墨涵,擠開人群往茶樓走過來,一直看到他消失在樓下,方才轉過身,走回桌邊,卻只覺得腿上發軟,忙撐住桌沿,連連坐下,身上彷彿沒了力氣般,但心裡卻是悅不出的激動。
咚咚咚,腳步聲順著樓梯傳上來,每聽一聲,她的心就跳快一拍,但一看到胡飛出現在門邊,她卻彷彿聽不到自己的,跳般,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胡飛站在門邊,黑了,也瘦了,但精神卻極好,臉上透著意氣凡發,雙眼緊緊叮著春瑛,竟連路有貴跟他說話,都象是沒聽見般。路有貴叫了他幾聲,他忽然醒過神來,卻沒回應,竟然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了春瑛。
春瑛感覺到胡飛身體的溫暖,漸漸平靜下來,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了,只是想要開—,仍覺得喉間哽噎:‘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胡飛緊緊抱著春瑛,聞著她髮間的清香,只覺得飄蕩不定的心終於安穩下來,“我以後再不走了。我要一直跟你在一塊兒……你不知道,我還以為自己真會死在外頭,那時候,我心裡只想見到你…”
春瑛一聽,眼淚便止不住往外冒:“你遇到什麼危險了?受傷了嗎?生病了嗎?如今好了嗎?”
“沒事,我沒受傷,連根頭髮絲兒都沒掉,就是虛驚一場。”胡飛抱得更緊了些,“回來一看見你,什麼事都忘了。”
春瑛輕輕推開他,兩眼直視他的臉:“你可不能撒謊!別以為我聽了這話就會安心,我可是都聽說了,你們在印度遇上了大危機!”
胡飛笑笑:“沒啥,真的沒啥,倒是那裡的風光不錯,風俗也挺有超,回頭我說給你聽。”
春瑛半信半疑,便聽到父親重重地咳了幾聲,方才醒悟到她和胡飛正抱著呢,忙退開兩步,臉紅紅的低下了頭。
胡飛不敢直視路有貴,也低著頭,期期艾艾、吱吱唔唔:“路…一路叔,方才一時沒見到您一…”
路有貴一臉無語,心中在慶幸方才自己夠機靈,一見這小子往女身上撲就反手關上了門,將墨涵都擋在了外頭,不然這名聲可就好聽了。想剃這裡,他又沒好氣地膀了胡飛幾眼:“既然回來了,就把你們的事兒辦了吧,省得長長夢多!”
春瑛臉更紅了,頭垂得更低,聲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說這幹嘛……該辦的時候自然就……”咬咬唇,窘得不肯再說下去。
胡飛倒是很高興,連不好意思都顧不上了:“正是!正是!晚鄉萬萬沒想到你們會在南邊,還打算要先到莊!1備好彩禮,好一併帶上京城去提親呢,沒想到一一”他搓了搓手,“使團要先在南京休整上十天,方才回京覆命,要不……咱請王爺替咱們主婚吧?”
“胡少爺,胡少爺!”冂外有人喊胡飛,路有貴盯一眼小兒女倆,見他們身上沒什麼不妥,方才開門。墨涵一臉莫名地站在外頭,旁邊還有個臉生的中年男子,看那打扮,顯然是達官顯貴家的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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