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越聽越高興,忙道:“真的可以麼?!我倒擔心會麻煩你公公呢!畢竟我舅舅是個不省心的,萬一他在莊上搗亂可怎麼好?連東府茶房的差事,他家還嫌不足,莊上的監工……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這有什麼可怕的?”十兒笑笑,“東府的活,他嫌棄了,可以不去求,可侯府的活,既然找上了他,他還敢推?!你放心,我雖說託了公公,可也不會為難他老人家,你舅舅不好了,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他老人家絕不會手軟!”
春瑛心頭大喜,忽然想起自家姐夫跟木家夫妻交好,也可以去託一託的,忙道,“那我去跟隨姐夫打聲招呼,請他跟木管事說清楚,省得木管事有顧忌。其實,只要舅舅舅媽不來找我們家的麻煩,我也不願太過虧待他的。畢竟是我孃的親兄弟嘛。如今侯府裡頭,他是難找差事了,既然我替他找了一個,他自然不好再嫌些什麼,是不是?”
十兒暗笑,點頭道“你與得很是,果然是位孝順的外甥女兒。”春瑛擠擠眼,兩人笑成一團。
吃過午飯,春瑛便告辭十兒,坐上馬車回家去,到了家門口,先把車錢結清了,她便興沖沖地進了家門。把東府的買賣告訴了父親。
路有貴立刻站起身道“正好,我昨兒遇上相熟的一個蘇州商人,販了好些上等綢緞來京城賣,都是去年冬天出的新花樣子,顏色也鮮亮,就是價錢貴了些,最便宜的也要三兩銀子一匹,最貴的兩匹大紅織錦緞,每匹要價都在二十兩以上!不過以東府的體面,這等料子還是用得起的,我這便去找那商人,看他把貨脫手了沒有,若是還在,我就全部要了!”
話說完,他急急換了衣裳便出門去了,春瑛連聲叫他他都沒回頭,她只好嘆息一聲,把東府可能會外聘掌櫃的事壓下來,等晚上他回來再說。
路有貴一直忙到天黑才回來。一到家便興奮地喊“成了!真真走運!若是再遲一步,那些料子就被人買走了。我出門叫車運料子時,連著來了兩個店主要看貨呢!東西已經運到東府去了,徐總管收了,當即便給我結了銀子,還誇我手腳快呢!如今還差一百五十匹料子,我明兒再去找人。”與罷從懷中小心掏出一個布包,從裡頭拿出五張銀票和幾塊銀角子,“瞧瞧,總共五百六十七兩八角三分銀子!還有太太賞的十兩銀子,除去買料子墊的錢,我一共淨賺五十多兩!比咱們一年收的租子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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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聽了也高興不已,一邊擺飯菜一邊道“要是把剩下的一百五十匹也包圓了,咱們贈的還要更多!這部分應該都是尋常些的料子吧?一二兩一匹的,也就差不多了。算起來東府前後只需要花七八百兩就能買到往日至少需要一千兩才能買到的料子,他們反而賺到了呢。咱們也能落得幾個零花錢,比便宜了那些採買上的人強!”
路有貴快速吃了幾口飯,覺得腹中的飢餓感少些了,方才放慢了速度,一邊吃一邊笑道“徐總管也與我是厚道人,其實原本採買上也剋扣得不多,畢竟二太太還是管得很嚴的,只是我從貨主手上直接拿到料子,再轉手給東府,比他們從店鋪裡買要便宜多了。
人家綢緞鋪子轉一轉手,至少得佔兩分利去!我原本還覺得價錢太低,怕攔了別人發財的路,只是後來想到,橫豎咱們也不在那府裡了,只要讓二老爺二太太覺得我是老實可靠的,將來的好處更多,便把價錢往下壓了些。”
春瑛忙道,“今兒在東府,徐大娘才跟我提過,二太太可能要盤下一家綢緞鋪子,若爹把差事辦好了,說不定會被反聘回去當掌櫃呢!爹的意思如何?”
路有貴放慢了手中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先把這趟差事辦好了再說吧。除了那一百五十匹料子,還有些帳幔簾子、被面、床裙、桌圍、桌套、椅墊、椅搭……以及丫頭們要戴的絹花等等,我都攬下來了。這一忙活,可不得花上兩三個月?等忙完這趟差事,賺的銀子也差不多夠咱們舒舒服服過兩三年了。到年底前再覓幾樁買賣,只怕開店的本錢都夠了。”
事情似乎進行得挺順利。不到三天,金全貴舅舅便找上門來了。他接到了上頭的調令,正急得上火,聽說姐夫路有貴跟河間府莊子的莊頭木管事交好,便立刻跑過來求救。
春瑛接連幾天不停地說河間府莊子的好處,諸如地方大屋子多,集市熱鬧居民純樸,工作輕鬆月錢豐厚,又一再提醒母親,舅舅的壞名聲已經傳得滿后街盡知,不可能在兩府裡找到好差事了,到遠一些的地方去正好重新開始。
路媽媽被她洗了腦,也覺得弟弟領了這個差事更有利,在莊子上生活,或許沒有京城方便,但是沒有主子壓著,反而更輕鬆,只要有本事,在外頭買房買地當財主都是有可能的。她自動在腦中補充了李家莊時期的自己家,發了財的曹管事家,以及混得風生水起的盧家,便覺得兄弟也能過上好日子。因此一聽見說不想去,便有些不高興。
她道“我們家春兒好說歹說,給你謀到了這個好差事。你有什麼可嫌的?!難不成你還真想到東府當管事麼?!春兒在二老太太跟前那般體面,我們當家的也沒混上個管事,你就別做白日夢了!”
金全貴聽說是春瑛給他謀的差事,有些不自在,聽到後面,不由得有些訕訕的,賠笑道“我哪敢這麼想啊?!原本是有些糊塗,以為還能憑外甥女兒的面子討個輕活活做做,沒想到東府的管家們一點屋面都不顧,直接就把我打回來了。我也想過了,憑我這樣的本事,老老實實在茶房當差就夠了,偏偏三少奶奶發了話,沒人敢用我。那河間府的差事委實太遠了,我情願象如今這樣,每日到外頭找零活幹,賺幾個錢養家,也強似離鄉背井的,連親人的面都見不到的強。大姐,難道你就捨得弟弟麼?”
路媽媽聽了,也有幾分心軟,只是腦子裡已經被女兒消除了“河間府莊子的差事很好。”的觀念,沒那麼容易扭轉過來。“我雖捨不得,也不能看著你閒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做,一個錢也拿不回來,你總說全家五口人都靠老婆養活,你說話沒底氣,男子漢大夫卻老是被老婆欺負。如今有了差事,月錢也不少,你怎的就不去了呢?別說出門找零活的話,你在家幾個月了,可找過一回?!一出門就往賭坊裡跑了,別說賺錢,能少輸幾個錢,便是全家的造化了!”
金全貴被她說得臉黑,爭辯道“我也有贏錢的時候!”
“可惜贏得少輸得多!”路媽媽苦口婆心,“全哥兒,你年紀不小了,兒子都快到當頭的年紀了,這樣下去怎麼能行?!這個差事,我讓春兒親自去打聽了,是真的不錯,雖說離京城遠了些,可沒有主人壓著,就輕鬆多了。莊頭木管事,跟隨我們當家的有些交情,我們家大女婿更是跟他交好。我已經讓陸女婿去說過了,木管事看在咱們家的面上,會多多照應你的。你帶著全家一起過去。有個院子給你住,活兒也輕鬆,你老婆還能領個差事,帶著莊上的女人給府裡的丫頭小廝們做針線,也算是個頭兒了。你們兩份月錢,吃穿用度又有公中的份例。逢年過節還有賞,加上那裡百莊子,又離得遠,莊頭監工,都各自另有進項。你跟人混熟了,也能分一杯羹,比京裡可強多了!況且那裡有學堂,讓侄兒去讀一兩年書,認幾個字,將來回到侯府,不管是做書僮還是當夥計,都比別人容易升遷。侄女兒索性就養在莊上,等到了年紀,求個恩典,嫁給外頭的財主做個當家奶奶,豈不是比在府裡做丫頭強?我都替你打算好了,你卻嫌地方遠不想去,真叫我傷心!”
她低下頭抹淚,金全貴卻聽得心花怒放,“姐姐說得可都是真的?別是哄我的吧?”
“哪個哄你?我也是在莊上混過的人,我還不知道里頭的貓膩?離主人家越遠,就越自
在,只要每年租子不差什麼,誰還管你私底下幹了啥?多少莊頭都發了財,監工雖差了些,
也能掙下一份家底,你若不是我親兄弟,這些話我斷不會跟你說的,你可別洩露出去,記住
了!要好好巴結人家木管事,做事勤快些,自有你的好處!”
金全貴心下大動,喝了兩口茶,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要回家跟老婆商量,臨走前還一再囑咐姐姐,“千萬要跟陸女婿說好了,一定不能少了我的好處啊!”
路媽媽自然是滿口答應,還問“你可欠了別人的錢?別叫人追到莊上去,把名聲搞壞了,人家有好處也不找你。”
金全貴心急著想走,也沒耐性說得太多,“也不過是三五兩銀子,大姐你隨手替我還上就是了,那對你來說不過就是撥根汗毛。”說罷匆匆走了。留下路媽媽在門口直跺腳,“誰的汗毛這樣粗?你當我真是財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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