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直起身,想了想近來發生的事,緩緩點頭:”我看根源就是在南棋的婚事上了。先前不是說,太太總是打回你們家的請求嗎?我聽說近日太太已經鬆了口?雖然還未有確信,但我覺得……求一求青姨娘,是沒什麼問題的。小姐不好意思管,青姨娘總可以做主吧?還是說你……“忽然睜大了眼,把聲音壓到只能讓兩個人聽見,”你擔心南棋會去……高攀少爺們?“
十兒同樣睜大了眼:”怎麼會?!我二姐……“猛地發覺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忙壓低了八成,”絕對不會!要高攀少爺們,又何必等到今天?!況且這滿府裡,哪裡還有少爺可攀?!大少爺是看不上我們家的,能不落井下石,就是他厚道了;二少爺還沒回來呢,三少爺……笑話,他院裡的人都快打起來了,我二姐要是再插一腳,還不被那幫丫頭撕了?!“
春瑛想想也是,但還是心存懷疑:”二少爺不是快回來了嗎?南棋又是侍候過他的,雖然已經調到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按理說是不可能放她回去的,但事情說不準……我記得你們王家跟二少爺似乎挺親近。“
”那是從前!“十兒小心地往門外看了一眼,才湊得更近地耳語道,”因著二少爺,我叔爺爺這幾年沒少受委屈!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但二姐是絕不肯再回去了!只怕除了伯孃,別人都沒那個心!二姐近來煩心,只怕也是在擔憂二少爺回來後,伯孃會起了不該有的念頭,逼著她去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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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聽了,也有些發愁:”那可怎麼辦?“頓了頓,”如果南棋立場堅定的話……只要表小姐這邊不放人,應該不至於吧……不然就叫南棋去說,已經是表小姐身邊的人了,再去侍候二少爺,別人會說閒話,如何?“
十兒往被鋪上一趴,嘆氣道:”可若是伯孃找到表小姐面前,表小姐一定會說,一切都由府中做主……“
春瑛皺起眉頭,卻也想不出什麼解決方法,只得時時留意南棋的狀況,發現她迷茫了幾日後,忽然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整個人又恢復了原本的幹練。
她到底是下了什麼決心?
春瑛看著南棋與東兒、菊兒等人說說笑笑的,絲毫不見有半分不和的影子,心裡更添疑惑。最近南棋似乎時不時到霍漪與青姨娘跟前奉承,說的好話比杏紅高明十倍,常常將霍漪逗得笑出聲來。要知道,這在過去三年裡,可是無比神奇的現象!
春瑛試著探問南棋最近心情變好的原因,南棋卻笑著指了指門外正在做活的新丫頭們,道:”春瑛最近教導新人,似乎做得不錯,我瞧她們都挺知道規矩的,走路說話行事,都很守禮,即便是在外頭玩得瘋了,也沒有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地四處走動,失了體統,這都是妹妹的功勞呢。我聽說你天天都抽時間把她們聚集起來,教她們走路坐臥和說話禮儀?原本還擔心你頭一回做,會有疏忽的地方,想不到你做得比我想像的好。“
”是嗎?“春瑛心中一喜,頓時覺得信心百倍,但轉念一想,幾乎被南棋成功轉了話題,忙又轉了回來,”南棋姐姐近日……“
”不過妹妹還有幾處做得不夠的。“
南棋飛快地打斷了她的問題,點出幾處失誤,著重指出了杏紅和銀環兩人,”那個杏紅這幾日總是討差使到別的院子裡跑腿,我問過了,不是去三少爺院裡,就是去太太院裡。有人跟我說,她似乎不太安份呢,這樣的差使以後還是不要再讓她去了,免得丟了小姐的臉面。還有,銀環這幾日似乎是神憎鬼厭,誰也不願跟她說話,連菊兒都在抱怨,說她不好使喚呢。她雖是菊兒手底下的人,但你既領了管教新人的差使,也要管一管才好。
春瑛忙道:“杏紅的事,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重新安排,不過銀環的情況,我是故意放著不管的,她心氣兒太高,要好好打擊一下才行,不然她不肯服氣。我看現在火侯也差不多了,明兒就找她說話。”
南棋笑著點頭,又拉她商量了幾件表小姐的事,然後走人了。春瑛這才想起,自己又被忽悠過去了,不由得暗暗咬牙。
好吧,她知道自己雖然算得上老鳥了,但南棋顯然比她更老!
既然南棋不願意說,春瑛也不好太過干涉別人的隱私,便把注意力放回新人調教上來。
她先去找了杏紅,問:“近日有別處的丫頭跟我說,你去傳話送東西時,愛拉著別人聊天,是不是?”
杏紅目光有些閃爍,賠笑道:“只是隨便說說話……不會打攪別人做活的!”神情惴惴地。
春瑛不置可否:“辦好了差事,你跟朋友說笑幾句,原是尋常,我也不會攔你。只是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打聽主人家的事兒,不該你管的事就不要管。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小姐手底下的丫頭都不懂規矩呢。小姐在府裡原是親戚,平常時不時有霍家人上門來請安的,知道了你的事,也會笑話侯府不會管教下人。你一個人不當心,便要連累侯府的名聲,說不定連你家裡都被笑話了,那叫什麼事兒?”
杏紅低頭咬著唇,一句話也不說,但神色間顯然很不服氣。
春瑛心裡倒有幾分明白她的想法,微微笑道:“我原是好意提醒你,也是怕你犯了錯會吃虧。這府裡的丫頭,多半有自己的心思,那也沒什麼,可是有時候……做事不能太著急了,所謂欲速則不達。你把自己的事做好了,老實當差,小姐見你勤勉,自然知道你的好處,急什麼?”
杏紅抬眼望望她,笑著行禮說了聲“是”。春瑛倒有些拿不準了,其實她還是沒聽進去吧?
才進府的小丫頭,有什麼好急的?那麼大喇喇地四處鑽營,連曼如當年也沒她那麼急躁!
春瑛覺得她可能要吃過虧才會聽話,只好閉了嘴,裝作無事地模樣派她去做針線。眼看著姑太太李氏的三週年祭就差三個月了,表小姐打算到大寺廟裡舉行法事,順便為小少爺祈福,要施給寺廟的布袋以及做法事用的帷幔等物都要開始做預備了。為了讓杏紅沒空理會別的,春瑛領了兩大匹粗棉布回來,又翻出一把半舊的尺子,命杏紅照著一定的尺寸裁剪布料,然後又跟針線上的媳婦子磨了半天洋工,拿了一大包弄亂了的絲線團回來,讓杏紅慢慢理順了,纏到線匝上。
光是這兩樣活,就夠杏紅忙上十天半個月了,先磨磨她的性子再說。
春瑛無視杏紅的一臉委屈與控訴,滿意地走出房間,正好迎面遇上銀環,淡淡地朝她行了個禮,便昂頭挺胸走過去了。
春瑛叫住她:“銀環,你隨我來,我有話跟你說。”銀環回頭道:“表小姐命我去整理書架呢,待我做完了活再來吧。”
春瑛笑眯眯地道:“不急,那活極容易的,我只說幾句,過來吧。”
銀環眼中似乎有些不耐,但還是很給面子地跟著春瑛回了房間,見春瑛又是給她倒茶,還問起她近來過得好不好的,便冷冷地道:“姐姐有話就快說吧,我還有活呢,比不得姐姐清閒。”
春瑛笑了笑,便沉下臉:“你當我真清閒呀?不過是瞧著你這副脾氣沒少惹事,才好意提點你,你倒嫌我礙著你了?!”
銀環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姐姐不必多說了,我與你們不一樣,那些心思是一點都沒有的!姐姐要提防,儘管提防杏紅去!不要來找我!”說罷便高高昂起頭,儼然一位清高女兒的模樣。
春瑛眨眨眼,乾笑兩聲,道:“我真想知道,你覺得自己跟我們有什麼不一樣?你覺得我們都想著往上爬,整天只知道巴結主子,所以瞧不起我們嗎?那你對錶小姐吩咐的差事那麼積極,又是什麼緣故?菊兒吩咐你做事,你可沒這麼熱心過!”
銀環臉色一白,咬咬唇,道:“這如何相同?菊兒姐姐吩咐我的,不過是些灑掃小事,可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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