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聽說胡飛做成了生意,心裡也為他高興,只是不好在石掌櫃面前露出來,便問:“大娘還好吧?還是那樣哭鬧個不停?”
“別提了,前兒我替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叫姐夫把那個二房帶回家住,有正室壓著,有街坊們盯著,那女人也不敢太囂張,賣掉外宅,又省了一筆銀兩。姐姐不依,我好容易說服了她,今兒姐夫總算把人帶回來了,誰知光是住哪間屋子,就鬧了半日。那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燈,姐姐還不知壓不壓住呢,若是反吃了虧,倒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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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忙道:“我聽說別家聰明的正室都是這麼做的,裝出賢惠樣子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監視對方。掌櫃的法子原是好的,只要大娘冷靜下來,就不成問題了。”
“希望是這樣吧。”石掌櫃唉聲嘆氣地,似乎沒抱什麼希望,“幸好姐姐早年間侍候過公婆,又替老人送了終,姐夫休不得她,不然她整日哭鬧的……”他搖了搖頭。
春瑛乾笑著安慰幾句,又扶他去吃飯,等他心情變好了點,才小心地問起庫房餘料的事。
石掌櫃道:“那是客人不喜歡或捨不得花銀子多買才剩下的,不過是零碎料子,不值什麼,你要就拿去,只是大塊些的別拿太多,姐姐心裡唸叨著呢。”
春瑛心下大喜,忙向他道謝,卻忽然聽到前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似乎還夾雜著程大娘和兩個兒子的聲音。她忙到前頭開了門,一陣風吹過,程大娘已經哭著滾進來了:“我不活了!兄弟,你要給我做主啊!”
石掌櫃忙問:“又怎麼了?”
跟進來的程家兄弟異口同聲地道:“那狐狸精不肯給娘磕頭,爹還幫她說話!”
程大娘哭道:“我跟他做了十幾年夫妻,他幾時對我說過狠話?都是那狐狸精挑唆的,我要撕了她!有她就沒我!”
石掌櫃只得好聲勸她,春瑛忍不住開口道:“大娘,你就裝幾日賢惠好了,等大叔出了門,家裡還不是你想這樣就怎樣嗎?”
程大娘生氣地回身打了她幾下:“那種女人,我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憑什麼要我做賢惠人,看著他們恩恩愛愛?!”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春瑛身上吃痛,怎麼避都避不開,也有些惱火了。石掌櫃忙拉住姐姐:“別打別打,小春也是好意……”
“這是怎麼回事?!”門外傳來一聲怒吼,把屋內的四人都驚住了。春瑛回頭一看,旋即大喜。
來的是她久別的二叔——路崇峻。
春瑛忽然覺得鼻頭髮酸,視線漸漸模糊:“二叔…”
路二叔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拉過春瑛的手臂,關心地問:“可傷著了?痛麼?這些人常常打你?!”不等春瑛回答,他就先火了,狠狠地瞪著石掌櫃和程大娘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們春兒在家時從沒捱過一個手指頭,就算做錯了事,也有正經主子打罵,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打她?!”
程大娘不服氣地嚷道:“不過是個小丫頭,有什麼打不得的?我愛打就打,愛罵就罵!”石掌櫃頭痛地攔住她:“姐姐少說兩句吧。這位老兄,我們平日並沒有虧待小春。”
“我親眼看著這惡婦打她,這也叫沒有虧待?!”路二叔更生氣了,他知道這家店是太太安氏孃家的產業,但安家老爺不過是個小小的光祿寺丞,對世代在侯府執役的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厲害角色。所謂宰相門房七品官,他從前風光時,多少小官小吏和富商都上趕著巴結他,就算現在暫時落魄了,他頭上頂著侯府的招牌,也沒有敢對他無禮。春瑛是他侄女,原是一樣的身分,居然被市井潑婦肆意打罵,他怎能不氣惱?
眼看著衝突要升級,春瑛倒醒過神來了,她對大娘是沒什麼好感,但好歹相處了幾個月,石掌櫃又一向待她極好,於是忙對路二叔說:“二叔,算了,我一點都不痛,石掌櫃待我很好的,你別罵他。”
路二叔半信半疑,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峻叔,老石是好人,必不會虧待你侄女兒,就當看我的面上,繞了他們吧。”
這個人看上去年紀只有十八九歲,臉皮白淨,長得還算清秀,但笑起來眉眼細細,倒有幾分象小陳管事。
春瑛心裡有陰影,拘謹地退後兩步,低下了頭。
石掌櫃忙向那人作了個揖:“長生小哥,你怎麼會來?可是東家有話要吩咐?”
那長生小哥笑眯眯地道:“不是,這位峻叔是我朋友,我帶他來瞧瞧他侄女兒。”
路二叔板著臉道:“不但要瞧,我還要把人帶走!”春瑛心中大喜:“二叔?你是來帶我回家的?”路二叔目光放軟了下來:“自然是要帶你走,你又不是這裡的丫頭。”
長生苦笑著對他說:“峻叔,這樣我很難向哥哥交待。”“有什麼難交待的?他出門時囑咐過,過些日子就來領人。你爹不是叫你幫忙管幾個鋪子?這點主你還是能做的吧?”路二叔根本不想跟他囉嗦,拉起春瑛轉身就走,“話就撂到這兒了,我先跟侄女兒說話,你好好想想吧!”
春瑛跟他走出鋪子,還聽到身後傳來程大娘憤怒的叫喊和石掌櫃安撫她的聲音。她感覺到二叔的手心很暖和,心裡很踏實,忽然就有些想哭:“二叔,我好想你們…”
路二叔回過頭,嘆了口氣:“你這丫頭真是…叫人不省心!”他望望四周:“附近可有安靜的茶館酒樓?二叔想跟你安靜地說說話。雖說我想馬上帶你回去,但總得那長生鬆口才行。且說說你這幾個月都是怎麼過的吧,他們真的沒虧待你?可有常常打罵,叫你餓肚子?”
“只有程大娘常罵我,偶爾也打過,但下手都不重,吃穿倒是不缺,只是比不上家裡好。”春瑛拉了拉他的手,示意前方不遠處的一個路口,“那裡頭是條死巷,三面屋子都沒住人,到那裡去說話就不怕人聽見了。”她這幾個月都節儉成性了,想著說幾句話用不著專門跑到茶館裡去,便指了一個地方。
叔侄倆走到死巷裡,地面上還算乾淨,周圍也沒什麼燈光和人,春瑛便馬上問:“那個長生是什麼人呀?他不讓我回家嗎?小陳管事出門了?”
路二叔道:“小陳管事五月初去了江南,也不知幾時能回來,聽說年底前都未必能辦完事呢。方才那個長生,原是他堂兄弟,長生的父親陳瑞,是小陳管事的親叔叔,只是不曾和兄長一家一起陪嫁到咱們府裡來。這綢緞鋪子是太太孃家的產業,二叔早打聽到訊息,知道你在那裡,卻擔心驚動了安家的人,他們不知會不會把你送走,好不容易等到府裡風聲過去了,才請長生帶我來。你放心,他嘴上說不行,心裡倒未必這麼想。橫豎小陳管事不在京城,我把你領走了,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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