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茫茫,是福是禍,全看造化。
北冥慶之已經整整一夜沒閤眼了。
原本就因為找人的事耽誤了北上的行程,剛入軍營第二天,原主帥就藉故稱病,交接的事又因此不得不延後。北冥慶之明知事態緊張,他實在等不及,卻又只能先從明面上入手,接手北大營的事一刻也耽誤不得,如今只好見機行事,走一步是一步了。他就不信,這個袁成罡還敢抗旨不成!
隨行的軍醫是不指望了,只要東城派來的御醫一到,北冥慶之不信這老東西還敢躺著不起來!
北冥慶之北歸後,北冥沐之上書自請,於是找人的擔子又落到了他頭上。
原本北冥耀體諒北冥沐之痛失愛妻,要他暫停江南休養,好好撫養年幼的孩子,尋找北冥墨痕的事全權交給北冥慶之操作,可惜北方局勢緊張,戰事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北冥慶之不得不走。只不過為了安撫民心,要打仗的訊息暫時還在保密中,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北冥沐之此番上書東城,除了請命找人,更多的是請罪。字裡行間都是對北冥墨痕遇刺一事的自責,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弟弟,他這個做哥哥的難辭其咎,只希望可以戴罪立功,早日把北冥墨痕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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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耀大病一場,只覺得身體每況愈下,喪子之痛加上北方動盪,他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其他,只是著北冥沐之全力搜尋。
或許,刺殺過去這麼久還沒有北冥墨痕的訊息,而早前又發現過酷似北冥墨痕的浮屍,北冥耀也已經漸漸失去了希望,不敢再對兒子生還抱有過多期望了吧。
這段日子,太子北冥恆之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北冥耀病時,北冥恆之作為太子自當監國,即使現在北冥耀病情有所好轉,到手的權力卻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雖說這些年,北冥恆之因為胞弟北冥慶之的緣故與北冥墨痕較其他兄弟多些親近,此次北冥墨痕遇刺失蹤,北冥恆之並未顯現出任何擔憂之色。
宮中曾有流言,大約是猜測六皇子遇害與皇后、太子之間的聯絡,只不過,那些話就像投入水中的一顆石子,尚未激起多少漣漪便很快消失不見了,隨之一起消失還有幾個無關緊要的面孔。
皇后如今風頭正盛。
先是北冥耀病倒,太子北冥恆之手握監國大權,不多久北方戰事將起,四皇子北冥慶之又從西北調往北大營,尚無多少軍功在身便一路飛昇。兩個兒子如此爭氣,她這個一國之母位置更是無人可以撼動。
午夜夢迴,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對她一向不喜的北冥墨痕多了些許感激,又或者,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朝堂詭譎,江湖險惡,誰又能說得清呢。
至於其他幾個皇子,天生比較安分,就連一向囂張行事的北冥銘之,早在北冥恆之繼任太子之位後便低調不少,如今更是到了足不出戶的境地。
現在的北冥銘之,早已不是北冥恆之的對手了。他能做的,只能是小心再小心,只盼北冥恆之母子高抬貴手,將來留他們這幾條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北冥銘之坐在窗前,周圍一盞燈也沒點,這是他特意吩咐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靜坐,這樣反倒叫他感到安全。想到北冥墨痕,那個一直讓他喜歡不起來的六弟,北冥銘之臉上多了一絲苦笑,曾幾何時,北冥墨痕勸過他,那時他還沒有自知之明,妄想跟北冥恆之對抗,現在看來,實在是不自量力到了極點。
北冥墨痕到底死沒死,北冥銘之不知道。死也好,活也好,北冥銘之卻有些羨慕他了。
“主子。”
“說。”
“他們已經改了路線,看樣子是不打算回東城了。”
“哦?”拈著茶杯的人不屑的挑了挑眉,“那就讓他們再多活幾日吧。”
“李暮婷似乎又犯病了。”
“所以呢?”
“屬下是想,要不要趁此機會除掉北冥墨痕。”
“李暮婷……”
“只要主子一聲令下,屬下立刻下去安排。”
“不,還不急。我倒是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會是個怎樣的結局,現在就殺了他,那就沒意思了。”
“是,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