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父皇?父皇肯見我嗎?您知道他有多久沒召見過我了嗎?”北冥銘之失魂落魄的癱在地上,忽的又激動起來,“父皇!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曾經最受皇帝喜愛的三皇子如今坐在地上哭得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容妃看著自己優秀的兒子變成現在這樣,心裡也很難過,她只能將兒子的眼淚擦乾,將他摟進懷裡。
“銘之,別怕,未來的路還長著呢,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別怕,母妃會護著你,會幫著你,誰也別想欺負你……”
“母妃……”
北冥墨痕拾起一枚銀鏢,轉身看向樹下的草人,耳邊是小冬子滔滔不絕的八卦,手上不停,眼睛緊盯著草人左胸一點,出手!哎呀,歪了,倒是入草三分,有進步,有進步。
“殿下,您說這三殿下也太小肚雞腸了吧?二殿下跟太子殿下一般年紀,太子都要當爹了,二殿下也該成婚了,封王是理所當然的。三殿下比二殿下年紀小,總不能搶在哥哥前面啊,這就不高興了,聽說上午砸了一屋子東西,聽著奴才都心疼!”
“砸的又不是你的東西,你心疼個什麼勁?”
“那也心疼啊,不要了給我多好,幹嘛砸了……”
“哈哈……”
北冥墨痕笑了笑,不再理會小太監的吐槽,專心練習去了。
從前默默無聞的二皇子現今成了東城裡頭號紅人,每天削尖腦袋想湊到他面前巴結的人不知有多少,然而,北冥沐之從前就是溫和沉默的性子,即便馬上就要成為平治年間第一位王爺,他也沒見得有什麼變化,照例該做什麼做什麼。
皇貴妃那幫人此時正想著如何在北冥沐之的封王路上使絆子,奈何二皇子殿下的過去真的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就連王丞相也忍不住驚歎——北冥沐之,要麼真的是謙謙君子,要麼……那就可怕了。
北冥墨痕知道最近去北冥沐之那兒送禮的人多的像是暴雨前的螞蟻,可是,兄弟一場,大家都表示了,他也不能無動於衷,於是讓下人開啟庫房,備好禮物,提著就上門了。
皇子們雖然各有住所,但都離得不甚遠,北冥墨痕走在前面,小冬子提著東西跟在後面,主僕倆就這麼步行著去了。北冥沐之喜愛花木,故而門前便是假山庭園,重重疊疊,諸多景觀,不像北冥墨痕,門前就是一片湖,一覽無遺。
北冥墨痕看到有人垂頭喪氣,提著東西離開了,心下了然,必定是送禮失敗。不曉得今天他這份禮送不送的出去啊。
“六殿下!您怎麼來了?這……二殿下他病了,沒法見客啊!”
這浮誇的演技,唬得了誰?然而,大家都懂,沒必要戳穿的事情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哦?!二哥病了?怎麼會這樣?病的嚴重嗎?看過太醫了嗎?不行,我得去看看!”
北冥墨痕三流影帝附體,痛心疾首,彷彿他的親哥哥就快不久於人世了一般。
“那……六殿下稍等,奴才進去幫您問問?”
“恩,去吧去吧,我在這兒等著。”
北冥墨痕被恭敬地請到了北冥沐之身邊,原來他並不在臥室,而是在後院的一間小木屋裡休息。
院子裡種了不少竹子,即便是冬末院子裡也是一叢叢一簇簇的綠色,跟北冥沐之清雅的形象很貼合。
北冥墨痕首先注意到的是靠在牆邊的七層木架,上面放滿了書籍,他無法想象真的將這些書都看完是怎樣一種體驗。北冥沐之躺在搖椅上,身上搭著一條薄毯子,看到北冥墨痕進來了也沒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弟弟衝著堆滿整面牆的藏書目瞪口呆。
“有喜歡的書可以拿去看。”
北冥沐之嗓子沙啞,看神情也懨懨的,似乎真的病了。
“二哥你還好嗎?”
“只是冬春交界,受了點風寒,不礙事。隨便坐,要喝點熱水嗎?”
“不了,方才在外面喝過了。”北冥墨痕沒有坐下,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只覺得真是個好地方,他從前就與北冥沐之不怎麼親近,更不知道他有這樣一個書房。
“二哥,我帶了點新茶過來,以前我常常嗓子不舒服,一直喝覺得很好,你也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