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墨痕的眼睛又慢慢閉上了,他困得厲害。李暮婷回過頭看了看自己背上醉酒的皇子殿下,嘆了口氣,將他朝上面提了提,繼續往回走。
太子宮中。
王嫻端坐在喜床上,等著她的丈夫來將她的蓋頭掀開,等到的卻是一群宮女太監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太子殿下搬回來。
饒是醉得半死,北冥恆之還是在眾人幫助下完成了婚禮的最後步驟,王嫻也終於和北冥恆之走到了洞房花燭這一步。
偌大的宮殿安靜下來,新人褪去喜服,並排躺在床上。王嫻回想著出嫁時母親的“教誨”,又在一瞥間再次看到紅色燭光下太子的俊朗面孔。
害羞的太子妃慢慢解下最後一片衣裳,柔軟的身體附上太子殿下溫暖的身軀。像是男人與生俱來的能力,北冥恆之連眼睛都沒有張開,就翻身將自己的新婚妻子壓到了身下。
星河流轉,玉兔東昇。
熱鬧了一天的皇宮漸漸安靜下來,不知名的角落裡遠遠傳來陣陣樂音,時續時斷,聽不出悲喜。
宿醉的結果就是日上三竿才遲鈍的醒來,頭痛欲裂不說,常常還伴隨著讓人無語的斷片。
北冥墨痕靠坐在床上,接過邱嬤嬤遞來的解酒湯,李暮婷那傢伙居然也在場。
“你怎麼在這兒,不用出去巡邏嗎?”
李暮婷搖搖頭,邱嬤嬤接過話頭:“難能天天巡邏啊,李暮婷今天輪休。殿下您好好歇著,奴婢跟先生說了,今天的課先放著。”
“也只能這樣了。”
北冥墨痕看看窗外,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明顯不早了,況且他還是暈得厲害。
邱嬤嬤端著空碗出去了,北冥墨痕孤零零的坐在床上,跟站得筆直的李暮婷尷尬對視。
“咳咳……昨天你揹我回來的?”湯裡不知道放了什麼,喝完了嗓子乾乾的,不怎麼舒服。
“恩。”
“你出去吧,該忙什麼就去,我這兒沒什麼事。”
“今天我休息。”
“我不打算繼續呆在床上了。”換言之,本殿下要換衣服,閒人速速回避。
李暮婷二話不說,上前掀開了被子,並將北冥墨痕扶下了床。北冥墨痕本想呵斥他“放肆”之類的,站在地上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頭重腳輕,沒有李暮婷的支撐他甚至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摔個狗吃屎。
北冥墨痕在窗外投進的陽光裡張開了雙臂。
慘白的冬日陽光照在少年同樣稱得上慘白的面板上,冰冷的空氣使得毛孔收縮,表面泛起一顆顆細小的突起,纖細的絨毛幾不可見,在光影裡安靜卻不怎麼服帖。
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片刻時光而已。
李暮婷用衣服將北冥墨痕整個裹起,又繞到前方,仔仔細細地將一顆顆釦子系勞。最後,李暮婷拿起北冥墨痕腰間常戴的玉佩,單膝跪地,慢慢將那塊寒玉送到歸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