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鬱神色不變,慢慢轉身上樓去。
朱女士見她回來,憑藉著生出她的直覺,問:“怎麼了?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她把盤子放在廚房裡,洗洗手,拿紙巾擦著,撅嘴道:“下次別讓我去三樓送東西了。”
“三樓?你肖阿姨?她怎麼了?”
之前這棟居民樓人少的時候,她和肖雯關係不錯,兩家又都是隻有一個女兒,所以聯絡也密切些。
即便這些年姜家發達了,肖雯偶爾趾高氣昂地炫耀,她也沒有放在心上,比較相處這些年,肖雯的人品還可以。
可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要不是肖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她肯定不會生氣,並說以後都不登門的話。
俞鬱指著自己的臉,“好看嗎?”
朱宜柔帶著母愛濾鏡,加上俞鬱確實按照她和老俞的優點長的,所以點點頭,“不是在說你肖阿姨嗎?怎麼扯到長相上了?”
“好看就對了,難怪肖阿姨說我長的妖妖嬈嬈。”
朱女士手上動作一頓,面色有些不虞,“她還說了什麼?”
“還說讓敏敏姐以後少跟我玩。”俞鬱抱著沙發上的抱枕,語氣也不是很好。
“行了,她不讓你跟敏敏玩,你以後也不去找她唄。我們也不是非要跟他們交往。”朱女士說道。
她自己如珠如寶養大的女兒,怎麼能讓別人隨便亂說?
俞鬱點點頭。
時間荏苒,等到二十八晚上,她終於忍不住了,晚飯後拉著她媽媽談心。
“媽,你知道程澤……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呦,終於問出口了,我還以為你都忘了他呢。”朱女士一臉惋惜,“我當然知道。前年高考結束,你剛去上大學,就聽說了那個事情。當時以為別人胡說,後面報紙報道了,我這才相信。”
“跟你打電話時,本來想說,但是你大一一年都不願意和我談關於程澤的事情,我也就……”
俞鬱心說可不是不願意提起程澤嗎,他自己一個坐牢去了,還把她聯絡方式刪的一乾二淨。那時正是她人清心意,一腔喜愛的事情,卻被當頭澆了冷水。
女孩子剛剛萌芽的心意被狗吃了,她彼時傷心難過許久,後面當然不肯輕易鬆口,提起程澤。
“我也是後面才聽別人提起他家裡的情況,唉,真是苦了這個孩子了。”
她媽媽一嘴的關切,俞鬱悄悄問:“所以你不介意他做過的事情?也不介意他進了監獄?”
“介意啊。”
她沒忍住,“那你表現的那麼母愛氾濫幹什麼?”
朱女士彈一下她腦門,“我還介意你小時候調皮呢?現在還不是沒有把你攆出家門?”
“畢竟……是一條人命,說心裡沒有一個坎那是不可能的,但那不是他的錯。雖然有句話已經用爛了,甚至成了你們年輕人的梗……是這麼說的吧?”
“你還知道梗?”
她媽媽很驕傲,“那當然。”
隨即聲音又低了下來,很溫柔的感覺,“他那個時候只是一個孩子。他的父親又家暴他,他如果不反擊的話,自己的一生就可能會被毀了。畢竟家暴只分零次和無數次。所以他解決問題的方法是過於偏激了,但是也情有可原。”
俞鬱心裡很忐忑,她手指慢慢收緊,然後問:“那媽媽,你現在對他是一種什麼態度呢?”
“……什麼態度?當然是比較心疼了,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朱女士頓了頓,“不過說這些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不知道他如今在哪裡服刑呢?”
俞鬱心說,那你的訊息可太落伍了,他現在已經出來了,還有了個女朋友。
不過這話想想就好,可不能明面上說出來,否則她媽一定會忍不住揍她。
朱女士有些心疼的說:“這大過年的,也不知道他在哪個監獄裡,能不能過的好……”
“所以媽你是不會用有色眼睛看他,對吧?”俞鬱再次確認她媽的態度。
朱女士點點頭,“當然不會。而且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程澤才離開一年,你現在都開始想著賀叔叔家賀州了,難道都忘了你四年級拼死拼活說著要嫁給他?”
俞鬱大囧。
話音落下,她眼神忽然有些疑惑,不明白今晚她女兒怎麼老是揪著關於程澤的問題不放。
憑藉女人的第六感,她已經覺得答題轉變的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