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何惜一戰?
只是這念頭剛剛升起,虛空之中便驀地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三氣歸元,劍道為尊……”
聲音乍起,劍芒直指巨蛇而去。
凜風之中獵獵作舞的白色袍袖內,又探出一隻手,朝著那朵撕裂空氣的冷色光芒一點,便有無數銀光注入,將這劍芒的殺意提升到極致。
虛虛懸掛於天,似能將這一方天穹斬裂。
“雲清派……對劍道的如此掌握,你是容冷?!”
巨蛇驚駭,瞳中陰晴不定剎那,又冷喝,“你是要撕毀同眉林山妖主的協議嗎?!”
話音未落,它長尾一纏,向後掠去,盤在一座凌天巨峰之上,他的七寸之上竟凸起了一個鼓包,隨著他的催動不斷向上移。
到得口中,巨蛇一張嘴,便有一道寒芒倏忽刺出,竟散發著一股浩大莫名的氣息,頃刻便和這劍芒對上。
兩者對碰,地動山搖。
容冷右手低垂,劍尖指著地面,“這一方天地,我已經禁錮,你死之前,什麼氣息都傳不出。所以你不必拿他壓我。”
被這冷冰冰目光一刺,巨蛇終於動搖,服軟認輸,“今日之事是我破了規矩在先,請容長老放我一次。”
容冷恍若未聞,又有法訣於袖袍間凝聚而成。
巨蛇後退的飛快,丟擲條件和他談判,“按照規矩,金丹期及以上的妖物,絕不會輕易插手你雲清派弟子歷練,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拼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殺他們?”
劍尖堪堪停在它的眼睛前,容冷道:“原因。”
巨蛇鬆口氣,心知自己的性命保住了,黑煙一過,化成了身穿黑衣的男子,他說:“具體我並不清楚。”
容冷眼神微變。
他又連忙道:“是一個人修告訴我的,他說這兩人身上都是極好的血脈,只要吞噬了,我就能登上元嬰期。”
容冷一側目,顯然覺得他有些蠢。
妖修是可以吞噬血脈而進化,到達更高的境界,但隨隨便便就去吃人,那樣只會使血脈斑駁,修煉愈發艱難而已。
巨蛇也知道此事聽起來很傻,但他已經停留金丹期多年,心有執念,本著多吃兩個人不多的想法,就悄悄來了。
當然,他真不傻。這不,還先派了築基和煉氣大圓滿的徒子徒孫來捉人,畢竟親自破壞規矩風險很大。
本來以為是手到擒來,沒想到俞鬱兩個人居然一路殺了出去,眼看就要跑了,所以他才現身。
這條巨蛇想著速戰速決,卻居然被誆騙著打了容冷弟子的主意。別問,問就是現在非常後悔。
他苦著臉,“容長老,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您的徒弟,要不然我怎麼敢打他們的主意?您大人大量,饒我一命……”
“你走吧。”容冷打斷了他聲淚俱下的表演。
“好的。”巨蛇生怕他反悔,一溜煙沒影了。
容冷沒有管他,望著俞鬱離開的地方沉思。
“一一,死一一,給老孃出來!”俞鬱估摸著應該安全了,靠著樹在心裡呼叫著一一。
“幹什麼?”
俞鬱一陣氣滯,“幹什麼?你說我幹什麼?你剛剛乾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死了?”
“知道。”一一說。
“那你……”
“我有個猜測。”
俞鬱:“你有個鬼猜測!給老孃解釋解釋。”
一一接著說:“我開始覺得東方木是容冷假扮的。”
“你就算不想救我,也不用拿這個藉口來糊弄我吧?!”俞鬱冷哼。
——東方木跟他師父的氣質明顯不同,沒有絲毫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