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上課,俞鬱手機關機了一天,開機之後,電話圖示上有兩個紅點,是兩條未接來電,雖然沒存過這個聯絡人,但她心裡已經大致猜出是誰。
封承這個人,真是陰魂不散。
寧雲今天輪休,給俞鬱熱了杯牛奶,敲門進去。
“喝杯牛奶再寫作業。”
俞鬱又掛念著那天煩人的微信訊息,和那個讓人生理性反胃的男人,邊喝邊觀察她媽媽的神色,斟酌地問“媽,最近……有人加你微信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怎麼,就問問,你就告訴我唄,有嗎?”俞鬱黑亮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瞅著她。
寧雲女士不知道自家女兒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但還是回答,“最近嗎?有,我們做護士的,和通情達理的病人家屬加個微信很正常。”
“都是工作認識的?”
“不然呢?你怎麼問起這些?”
俞鬱懸著的心落到平地,轉而一臉正氣凜然,“沒怎麼,隨口一問。媽,你明天早班,先去睡吧。我學習了啊。”
“行,我不打擾你了。”寧雲搖搖頭,拿回空杯子出去,她這個女兒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趿拉著拖鞋去廚房淘米,又定好電飯煲的時間,就回臥房休息了。
萬籟俱寂。
卷子鋪在書桌上,俞鬱毫無思路,不知道別人碰到無從下手的題目會怎麼樣,反正俞鬱腦海裡從來理不出合適的公式去計算,只會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歌詞,且毫無邏輯——
刀劍聲共絲竹沙啞
無意之間,後一秒我才發現
怕你離我而去
……
越仔細想,歌詞越多,思路越沒有。最終把她拉回現實的是自己的聲音,天知道,她居然哼唱出來。
書桌在床的前面,對著落地窗戶,淺紫色窗簾拉的嚴實。
俞鬱轉著筆,靠著椅背,上身微微向後仰——
磕物理題這個事不會真香,這輩子都不會。
她然後以腳撐地,後壓椅子,伸長手去勾床上的手機,劃開微信。
[檸檬]餘非小同學,你睡了嗎?
她又瞥一眼介面右上角的時間,11點40分,餘非會不會睡了?於是手指長按訊息,把它撤回了。
[餘非]?
[檸檬]你沒睡啊?
[餘非]沒有。寫題。
已經躺在床上的餘非面不改色地撒謊。
俞鬱來了精神。
[檸檬]寫物理作業?
[餘非]不是。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