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死亡也許還會成為一個解脫。
餘非估計她是被自己的冷淡刺到了,便極淺地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山楂酸酸甜甜的氣味漸淡,餘非本該輕鬆,但心裡卻忽然有揮之不去的不捨與失望。
不捨什麼呢?
又失望什麼呢?
大概是俞鬱這樣看起來就是在溫暖里長大的孩子,也被自己冰冷的刺嚇退了。他果然是個爛人。
一一也以為俞鬱被打擊到了,為了自己不被回爐重造,只好安慰著,“這個……他……那個……你……”
一一懟俞鬱可以,安慰人卻不太在行,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俞鬱卻把馬尾一甩,“老孃不信了,我還搞不定他?!”
這話說的歧義太大,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什麼欺男霸女的惡人呢。
一一沉默了,它怎麼會去擔心這個宿主,明明是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戲精。
“哎,一一。”俞鬱看著餘非離開的身影,忽而很認真地問,“你確定他真的姓餘嗎?”
“你什麼意思?”
“我老是覺得自己在哪見過他。但想不起來了。”
一一尋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也許原主見過他吧。”
“是嗎?你不會有事瞞著我吧?”
“怎麼可能?!”
俞鬱咕咕噥噥,“不是就不是,你叫喚那麼大聲幹什麼?不知道我心臟不好?”
一一呵呵一笑,暗自舒氣,它這是矇混過關了。
*
“小余,今天辛苦了。”
馮哥站門口,隨手從煙盒裡抽根菸遞給他:“這幾天網咖生意好,我那邊酒吧剛裝修也忙不過來,多虧你搭把手,解了哥燃眉之急啊。”
餘非淡漠收下煙,借火點燃,夾在指尖:“我在這兒做事,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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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哥看他一眼,餘非垂著頭額髮很低,年紀和自家弟弟差不多大,於是語氣也柔了幾分:“你要是經濟上有什麼困難,可以給我說,我能幫……”
“馮哥,過來下,有人找!”裡頭有人催促道。
馮哥憋住後面的話,見男生一動不動,拍拍他肩膀嘆口氣:“我先進去了。你下週還可以接著來,記得別耽誤學業。畢竟學習也算是一條好的出路。”
餘非很淺的點了下頭。
指尖的星火還沒滅,他身形頎長,一直往裡走到很黑很窄的死衚衕裡,摁滅了手邊一口未抽的煙,毫不留戀的丟進垃圾桶,火光很快熄滅。煙落在桶底,發出很輕的聲響。
“餘非……”
身後有人叫他。
餘非驀然回頭看清,是俞鬱。
今天是週末,她沒有穿校服,一條淡灰色棉質長裙,腳上是黑色的小皮鞋,乾乾淨淨,規規矩矩,和這兒格格不入。
和他也天壤之別。
“你跟蹤我?”餘非眼裡是惡意的厭惡,胸腔開始劇烈抖動。
他討厭這樣看起來就溫暖乾淨的人,以及一切事物。
“切,你臉真大!”俞鬱努努嘴,“路過罷了。看見同學打聲招呼而已。你要是不想,大不了我已經拿你當空氣。”
餘非舌尖頂著上顎,並沒有接話。
俞鬱其實真是跟蹤餘非才到這裡的。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為了圓自己的話,為了自己的面子,她於是接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