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佩定情,香囊傳意。
俞鬱盤腿坐在床上,揪著簾子上的流蘇長穂,頗有些忐忑地問“你說他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
一一也不太確定,“大概?”
俞鬱把被子拉過頭頂,沉沉嘆氣。
那個香囊裡她放了之前在北山採到的皎草。
蠱蟲雖然聽起來陰狠,但卻要在正午製作,以陽氣入蠱,才能發揮最大作用。而皎草喜陰,便是尋常蠱蟲最好的剋星。
她本意是給沈辰先戴著預備,沒想到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場。
心裡想著事情,俞鬱半夜就醒了,她爬起來,喝了兩口茶,打算接著睡。
卻突然聽到什麼響動,她推開窗戶,一隻黑羽鳥撲閃著翅膀,爪子抓在窗外的欄杆上。
這個鳥是聞氣味辨人,俞鬱伸手過去的時候,它親暱地蹭著,露出腿間的信紙。
信是她爹寫的,大意就是問她生活如何?毒既然已經解了,什麼時候回去?
俞鬱一時半會還真不想回去,所以她打算回個信知會安尋一聲,但在屋裡打了一轉,她沒看到紙筆。
成吧,明天再說。
第二日,憑著裴秀的寵愛,下人們跟俞鬱送來了許多筆墨紙硯。
她坐在桌子旁,躊躇滿志地挑了支筆,像模像樣地握住,在紙上落筆。
一筆下去,看著那道黑印,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頓了頓,俞鬱繼續動筆,在寫完一個字後,她終於知道哪裡怪了——
她寫的好醜!
這簡直不合常理!
她大一時報了有關書法的人文藝術課,當時考試寫毛筆字時,老師可是還給了90分以上!
難道是許久沒練,一朝回解放前?
一一在她腦海裡,歪著虛擬的腦袋往紙上看。
俞鬱難得有點尷尬:“太久不練,都生疏了。”
一一:“…………”
它其實從來沒見過俞鬱寫毛筆字,所以覺得俞鬱的話有點刻意。
“坐在這寫,手有些不得力。”
俞鬱覺得自己的話有漏洞,又挽尊了一句,繼續寫起來。
不然能怎樣?她不可能承認自己的字醜,不可能!!
俞鬱練了一個時辰之後,發覺自己還真不能怎麼樣。毛筆字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要寫出能看且好看的字,不從小練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她還考慮著寫什麼簪花小楷,現在被自己的字醜到放棄。
最後她只好撓著臉去找裴秀,讓她給自己找個會寫字的婢女來。
忙活了一上午,這封家書才算完成,俞鬱揮手讓人下去,把那隻黑羽鳥召來,綁上信紙,放它回無憂谷。
下午有人來找她,俞鬱望著來人,一臉驚訝,柳語怎麼會來?
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