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裡正跟著六郎說話的武義,心領神會的答道:“好的,娘!”說完就大步走出了上房,在上房門口站定。
放眼望去,就見自家孃親和一個小丫頭站在一起。小丫頭不敢抬頭看他,他只看見小丫頭,一頭秀髮梳成了雙丫髻。上身著了件嫩黃色的繡花小襖,下身襯了條白色的百褶長裙。小丫頭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就象一株嬌嫩的迎春花,怒放在春風裡。
這種感覺讓他為之一振,這與當年初見蘇二姑娘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蘇二姑娘永遠都是安安靜靜的,宛如溪畔的一株百合,讓你都不敢靠近,生怕自個兒驚擾了她,你只能遠遠的偷偷的看著她。
而這個小丫頭,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他想靠近,再靠近,想知道她在幹什麼?是不是也和自個兒想的一樣。
就在他想要靠近的時候,就見小丫頭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輕輕的瞄了他一眼,復又羞澀的低下頭,繞過武太太,快步回東廂去了。
就那麼一眼,武義知道了什麼是:“怦然心動”他的心,跟著跳個不停。
看見傻在那的兒子,武太太是心花怒放。知子莫若母,兒子這一刻的表情,已經完全說明了,兒子動心了。
滿眼含笑的武太太,拉著兒子的胳膊走回上房。
毛氏看了情形,就知道武義也是滿意的。在看看時辰,就吩咐陳旺家的準備午飯。
這裡相親,都有頓心照不宣的飯食。主家要是滿意,就開口留飯,對家要是滿意了,就答應留下來吃飯。飯吃過了,這事兒就算成了,改天男方請媒人上門,兩家再商定,這門親就是妥妥的了。
蘇家今個兒也迎來了一波客人,是先前給蘇豪說合的一個人家。
早早的陳氏就讓張氏把小杰抱來東屋,讓清茶幫忙看著,她和張氏在西屋招待客人。
看著來人,聽媒人介紹,就知道來的是女家的爹孃和兄嫂。看穿著還算體面,可是女方家看了他們房裡的擺設,卻有點兒不喜。
那女方家爹孃到沒什麼,那哥嫂卻先挑起來了。“媒人不是說,家裡是個有百十來畝地的小地主嗎?可是這擺設,咋就不像有那麼多土地的人家?”
那個年輕的媳婦兒,毫無顧忌的一番話,就讓陳氏不喜。這相看門戶,雙方老人還沒吱聲呢!你個年輕的媳婦兒,跑出來算啥?
媒人看出來陳氏的不喜,就給女家的爹孃使眼色,讓他們管住自家媳婦兒的嘴,不該說話的時候別吱聲。這個時候,是你一個媳婦兒,該吱聲的時候嗎?
可是那個年輕的媳婦兒,顯然還沒意思到,自個兒的行為不招人待見。
打量完屋裡的擺設,就開始詢問。“聽媒人說:蘇家也算是家境殷實的人家,還是什麼讀書人的門第。俺們鄉下人,不懂那麼多,只想知道,你們蘇家能給多少畝地做聘禮,能給多少銀子做聘金。”
聽這個年輕的媳婦兒,從進來就開始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而那對是她公婆的人也沒有阻止,陳氏就覺得這樣的人家還是算了。
陳氏也不想跟他們浪費口舌了,抬頭叫過來媒人。“汪家的,今個兒就到這吧!麻煩汪家的跑這一趟。”
“哎呦,老太太,今個兒這事兒怪奴家沒打聽清楚。就把人家給領了過來。這事兒怪奴家,老太太您可千萬別見怪。”
說完汪家的,拉著女家的爹孃就往外走。那年輕的媳婦兒看見了一愣,旋即就不樂意。“你們這是幹啥?我們是來相門戶的,咋還沒說幾句話呢!你們就開始往外趕人?你們家到底是啥意思?”
陳氏和張氏,都沒搭理她,隨手關上院門。
看見關上的院門,那個年輕的媳婦兒,更加不高興的質問汪家的。“汪嫂子,他們家啥意思?”
“啥意思?”汪家的,氣急敗壞的說:“我的老臉,今個兒都讓你這個媳婦子,給我丟光了。誰家相看門戶,當爹孃的沒說一句話呢,你個媳婦子,嘚吧嘚吧個沒完沒了的。誰正經人家,爹孃沒吱聲呢?你個媳婦子叮叮噹噹的一頓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