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焦急地看著旁邊點的一炷香,恨不得用口去吹,讓它快一點熄滅。
但她也知道這樣是沒用的,小姐的疼痛並不會隨著她吹滅了香而消失。
時間自有它的流逝,誰也改變不了。
自始至終,肖四夫人都是緊咬牙關,沒有發出叫聲,只有她變得粗重深沉的呼吸聲,才讓人知道她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穆煜寧看了一眼快要燃完的香,對肖四夫人露出了欽佩的眼神。
鹿神醫也在心裡悄悄地給堅強的肖四夫人加油,他至今還只見到過一個堅強的姑娘,那就是穆煜寧。
穆煜寧摔斷了腿,他再把她的雙腿接上,每日針灸治療,她從不出聲叫痛,特別堅強。
今日他又見到了一個,那就是肖四夫人。
很快,香已燃完。
肖四夫人緊繃的身子慢慢鬆弛下來,她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臉上不再有痛苦之色,顯露出疲憊之色。
她全身癱軟在臥榻上,毫無力氣。
穆煜寧衝她笑道:“恭喜夫人,您的毒已解。”
肖四夫人聽到“他”的話,心中高興,卻也只能衝“他”扯了扯嘴角。
不知何時,肖奇峰駝著背來到了榻前。
鹿神醫正想呵斥他不能下床的時候,穆煜寧碰了他一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阻止肖奇峰。
肖奇峰蹲了下來,右手撫上了肖四夫人的肚子。
他驚喜地對肖四夫人說道:“夫人,你的肚子消下去了,你沒事了。”
肖四夫人看見他高興得如同當年他們洞房花燭時一樣,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激動。
她想,直到此刻,肖奇峰才完全放下心中的隔閡,他們又能像從前一般了。
儘管她已經很累了,但她還是綻放美麗的笑顏,衝他無聲地笑了,一如初見的純真笑容。
肖奇峰心中高興,就完全忘記了心口的疼痛,他痴痴地望著她的笑臉,看到她眉間的疲憊,頓時心疼無比。
他深情而又溫柔地輕聲說道:“婉兒,睡吧。好好睡一覺,睡醒來,一切都會像從前一樣。”
肖四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肖奇峰慢慢地抬起手撫上她的面龐,抹平了她微皺的眉心。
然後他站了起來,沒想到突然眼前發黑,他的身子搖晃著就要向地上倒去。
穆煜寧趕緊上前扶住他,和豆娘一起扶著他躺在了床上。
之後鹿神醫細細地交代了豆娘一些注意事項,又留下了幾帖藥,然後帶著穆煜寧離開了肖府。
出了肖府,穆煜寧對鹿神醫說道:“師父,我請你吃飯,走。”
她說完就拽著鹿神醫風風火火地上了馬車,來到了一家酒樓外。
鹿神醫下了馬車抬頭看去,是“滿堂紅”。
這家酒樓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鹿神醫之所以知道這家酒樓,是因為譚紀煊帶他來過一次。
從此之後,他就十分惦記這裡的一種酒,名叫“青玉酒”。
他們進了酒樓,在大堂裡揀了一張空桌坐下。
吉祥和四名護衛坐在了旁邊的空桌。
小二在一旁熱情地招呼著他們:“客官想吃些什麼?”
穆煜寧豪氣地說道:“把你們酒樓最好吃的特色菜給我上八道,再上兩壺好酒。”
鹿神醫連忙說道:“要青玉酒。”
“對,上兩壺青玉酒。”
穆煜寧說完又指著吉祥的桌子對小二說:“給旁邊的這一桌也上一份一樣的,八個菜,兩壺青玉酒。”
小二記下,高興地笑道:“好嘞,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