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對著穆煜寧施禮言道:“王妃如此有孝心,太夫人和王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老奴就不打擾王妃了,老奴告退。”
看在你是譚紀煊母親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好,你讓我抄經書我抄就是了。
穆煜寧磨了磨牙齒,提筆在藏經紙上劃下。
姚白一陣風似的突然出現在房間裡,她臉上神色慌張,語氣急促地對穆煜寧說道:“郡主,不好了,太皇太后病了...”
穆煜寧手中的筆一頓,抬頭看向姚白:“外祖母怎麼會病了?嚴重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是昨兒深夜發的病,太醫院的人都去診治了,情況不容樂觀。今日早晨,皇上下旨讓各宮嬪妃去慈寧宮侍疾。”
“混賬,外祖母最討厭那些鶯鶯燕燕的,這個時候生病了就更不願意見到她們了。她們一去慈寧宮,外祖母還怎麼靜心養病,皇帝表哥這是怎麼想的,居然讓各宮嬪妃去侍疾?
“對了,外祖母身體一向康健,昨晚她怎麼會病倒的?”
姚白看見她疑惑的表情,垂下眼眸,支支吾吾地回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穆煜寧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她轉動著輪椅從書案後面出來,直到姚白身前才停下,她神情威嚴地看著姚白:“說,到底怎麼回事?”
姚白聽見她凌厲的聲音,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聲音微弱:“太皇太后是因為皇上要下旨誅殺鎮國公府滿門才氣病的...”
穆煜寧聽到她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傾身上前,右手一把抓住姚白的手臂,厲聲問道:“皇上為什麼要誅殺鎮國公府滿門?”
“說是密謀造反,今日早晨皇上派人抓捕了鎮國公等人,並且下旨午時在宣武門誅殺鎮國公府滿門,由淮北王監察執行。”
穆煜寧的右手忍不住用力。
姚白的手臂被她抓得很痛,禁不住痛撥出聲:“嘶。”
穆煜寧放開她的手臂,端正身子,對巧雪言道:“吩咐下去,我要靜心抄寫經書,任何人不得靠近這個院子。”
巧雪應聲說是,轉身走了出去。
穆煜寧又對姚白說:“幫我換一身騎裝,我要去宣武門。”
姚白頂著她的壓力順從地照辦了。
等巧雪將外面的人打發了,穆煜寧已經去掉頭上累贅的髮簪頭飾,換上了輕便的騎裝。
半個時辰後,穆煜寧在前,姚白在後,兩人共騎一匹馬來到了宣武門外的菜市口。
譚紀煊面無表情地展開手中的聖旨,威嚴地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公密謀造反,證據確鑿。現將其誅殺九族,以儆效尤,欽此。”
“行刑。”
譚紀煊手握聖旨,冷酷地發出了命令。
穆煜寧的右手拍向馬背...
姚白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右手,死死地抱住了她,急聲說道:“郡主,不可妄動。皇上已經下了聖旨,按理來說,您也在九族之中。如今連太皇太后也沒有辦法,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萬萬不能去送死啊。”
“那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殺,他們是冤枉的,我要去救他們。”
穆煜寧看著刑場上被捆綁住的親人,她的內心憤怒悲痛不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眼看著劊子手舉起手中的屠刀,揮向了鎮國公,穆煜寧掙扎著張開嘴巴大喊:“不...”
姚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雙腿夾著馬肚子一蹬,馬兒立即撒腿跑開了......
直到馬兒遠離宣武門,姚白才放開穆煜寧。
穆煜寧滿臉淚痕,淚水依然流淌不止,她低聲哭泣,肩膀不停地聳動。
姚白看著她的背影,聽著她悲傷的哭聲,心裡也難過起來。
穆煜寧突然收起哭聲,沙啞著說:“回王府。”
姚白聽見她的話忍不住著急起來:“郡主,淮北王就是監斬官,我們此時回王府豈不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