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並不欠您什麼,這一點,我相信您心裡應該清楚,”他的嗓音很低,說的異常緩慢,每個字每個詞,都在心裡仔細揣摩後才說出口,“季少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也沒辦法撇清他和季董事長的關係,但他在儘自己所能來彌補你……”
凱文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有打斷,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交疊,懶散的搭在茶几上。
安德魯沒理他,將一份檔案放在樓梯的臺階上,“這份新聞稿,您看看吧。”
臨走時,他道:“季少去祭拜過您父親了,在令尊的墳前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這輩子,我沒見他給人跪下過。他說,等完成您最初的目的,就不再欠您什麼了。”
“最初的目的?”
女人微眯了一下眼睛,靜靜淡淡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
甚至沒有意想中的驚訝、好奇,甚至連氣息都安靜了。
安靜的,像是整個人都不存在了。
“將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遞交法院,公開當年火災的真相。”
安德魯不再多說,而是轉身要走,凱文也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唇角上揚,看著臺階上的時笙直呼其名,“時笙……”
…………
安德魯走了。
凱文走了。
傭人似乎也聽了吩咐,站在外面沒有進來。
整棟別墅就只有時笙一個人。
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那份新聞稿就放在離她幾步遠的臺階上,她只要彎腰,就能夠得著。
最初的目的?
將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遞交法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公開當年火災的真相?
時笙盯著那份新聞稿看了很久,末了,她突然彎腰,將那份稿子拿起來撕的粉碎。
往上一拋。
碎紙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下,瑰麗而浪漫。
時笙哈哈笑了起來,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才猛的收斂了唇角的弧度,“季予南,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心軟嗎?”
空蕩蕩的別墅沒人回應。
她甚至聽到有回聲在一圈圈漾開。
“不可能,”時笙咬牙切齒的盯著某處虛空,“你要去坐牢,那就去做好了,關我何事?”
說完,她突然轉身上樓,再也不理會地上的一地碎紙。
傭人得了凱文的吩咐站在外面不進來,聽到時笙近乎瘋狂的大笑,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急忙推門進來。
卻見時笙腰背挺得筆直,臉色鐵青的往樓上走,雙手插在睡衣的兜裡,目光森戾。
她那聲‘太太’頓時卡在了喉嚨裡。
時笙上樓,‘砰’的一聲將門甩上。
路過梳妝檯,看到季予南擺放在上面的古龍水,面上一寒,抬手揮落在地,摔得粉碎。
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時笙並不消氣,拉開衣櫥,將季予南唯一的幾件衣服取下來,從窗戶直接都扔了出去。
季予南雖然搬過來了,但在她房間的次數實在不多,留下的東西也很有限,時笙環顧了一週,實在沒什麼東西可扔了,又不想去隔壁季予南的房間。
扔了東西,消了消氣,時笙坐在床邊居然笑了,卻是冷冷的半點溫度也沒有,“最好一輩子在裡面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