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知道她要回美國的事,也沒說什麼,只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下月一號凌晨的飛機。”
“到時候……”他一頓,沒有繼續往下說:“到時候給你個驚喜,把你現在住的地址給我。”
時笙報了地址過去,卻又忍不住好奇,“什麼驚喜?”
“都說了是驚喜,肯定要到時候才知道,就這樣,我還有病人,先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時笙很快將唯安說的驚喜拋到腦後了,她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談得上驚喜了。
……
時笙很快知道了唯安所謂的驚喜。
她看著門口站的人,握著門鎖的手因為震驚陡然收緊,她低頭,唇瓣抿成一條菲薄的直線。
想說話,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張了張嘴,卻未能發出聲音。
時笙眼眶裡一陣溫熱,有熱熱的液體溢位來。
哽咽的聲音在沒什麼人的地下室聽著安靜得異常,“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男人笑得吊兒郎當,探頭往裡面看了看,在看清裡面的環境後,眉頭緊緊皺了一下,“你就住這種破爛地方?幸好要回美國了,不然我還不心疼死啊。”
時笙的眼淚落的更兇了,“是我連累你了,我不知道,我當時……我……”
她無從解釋,只抿著唇將臉別到了一邊。
“你打算站在這裡跟我說話?”艾倫似笑非笑的逗她,他覺得這樣的時笙比那個只會冷漠拒絕他的可愛多了。
他伸手觸碰她的臉頰,女人柔嫩的肌膚觸感簡直好的銷魂,險些捨不得離開。
手指上沾了她的眼淚,冰冰涼涼的,“別哭,我心疼。”
艾倫說的太過隨意,時笙分不清這是調侃,還是真的,但即便是真的,她也沒辦法回應,所以,她選擇忽略。
“當時怎麼回事?“
她聽到槍響,以為艾倫死了。
事實好像也是如此,之後艾倫的手機一直關機,他也沒跟她聯絡過,連唯安都找不到他。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受了傷養了一段時間,已經差不多好了。”
他看著並沒有憔悴,反而,還因為這段時間養得好,長胖了些。
時笙側開身子讓他進來。
剛才站著的時候沒看出有什麼問題,現在他一走動,時笙才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點跛。
“你的腿?”
“廢了。”
艾倫不甚在意,房間太小,連個落腳點都沒有,他一進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中間,本來就小的地更是連轉身的空間都沒了。
床上堆著衣服,房間很亂。
他糙慣了,沒有半點嫌棄的走到床邊坐下,“正好,以後不用賽車了,老頭子也不會每次擔驚受怕睡不著覺了。”
如果要說這次受傷有什麼收穫,那就是和老頭子多年的隔閡沒了。
現在想想,他還哭笑不得,都快六十的人了,居然在他病床前哭得跟個半大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