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的喉嚨像卡住了一般,半晌,才沙啞的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季予南一雙深黑的眸緊盯著時笙乾淨得看不出一點瑕疵的臉蛋——
她換過衣服了,頭髮簡單的挽了個丸子束在腦後,脖頸修長,面板瓷白,白色的羽絨服裡面是件淺色毛衣和同色的七分偏休閒的西褲。
幹練,又不顯冷硬。
她從進來起視線就沒落在他身上過,一直盯著床頭的那盆水植,就連問話也是如此,敷衍意味很濃。
季予南臉色陰沉,神情又極冷,一揮手,掃落了那盆水植。
眉眼犀利的道:“看著我。”
玻璃碎片和水濺的到處都是。
時笙抬頭,看著男人帶傷的英俊面龐,微嘆了口氣,嗓音在安靜的病房裡很緩慢,一字一句彷彿要刻在他的腦子裡,“季予南,我叫時笙。”
季予南眉眼間落下深重的陰影,半晌,才壓下怒氣,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的問:“你想說什麼?”
時笙撩起唇角,笑容冷冷,諷刺意味明顯,“我叫時笙,我姓時,你當真不懂我想說什麼嗎?你這幾天出差是去幹嘛了?”
他神經一緊,半晌才淡淡的道:“工作上的事。”
“那你認識時荊慍嗎?”時笙看著季予南身上雪白的被子,雙眼刺疼,側過臉,不再看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時笙覺得自己的行為簡直可憐又好笑。
她在幹嘛?
難不成還想聽季予南的解釋,或者尋求他幫忙?
季予南和季時亦的關係再不濟,他們也是有血緣的父子,還指望他能為了自己大義滅親?
事實也證明,他不會。
一個千方百計遮掩過去的人,怎麼會幫她。
“我想說,你和你爸一樣無恥。”
時笙轉身就走。
門剛拉開一點,一隻屬於男人的手臂就越過她撐在了門板上——
‘砰’的一聲。
開了一條縫的門又再次關上了,男人強勢的氣息籠罩著她。
時笙回頭,蒼白的臉上浮起憤怒的嫣紅,“季予南,你幹嘛?”
男人低頭看著被他禁錮在懷裡的女人,相比之下,她真的很瘦。
鎖骨凸起,腰身纖細,精緻的臉上蓄著明顯的惱怒。
男人低沉的笑聲自喉嚨處傳來,兩人貼得近,她能感覺到男人胸腔震動的頻率。
“我準你走了嗎?”
“難不成你還想強留我?”
男人俯身,高而挺的鼻尖擦過她的臉頰,湊到脖頸處親了親,嗓音緊繃,暗沉到極點,“也未嘗不可。”
時笙抿著唇不說話,她知道季予南說到做到,若他要強留,她也只能留下。
這樣的距離近得讓她根本沒辦法靜下來思考,她抬手推他,“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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