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拉開車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從裡面竄了出來,薰得她一陣頭暈目眩。
時笙根本沒來得及看裡面,扶著車門側頭乾嘔。
下一秒,半開的車門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住,‘砰’的一聲撞上。
時笙回頭。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站在她後面,垂眸看她,“時秘書,季總讓您進去。”
時笙點了點頭,等胃裡好受點了,才轉身進去。
待她進去後,保鏢朝車裡看了一眼,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
……
地下室。
並不如想象中的逼仄憋悶。
保鏢領著她去了最末的臨時手術室,做了個‘請’的手勢,“時秘書,季少在做手術,您坐一下。”
“他哪裡受傷了?”
“中了兩槍,不過都沒傷到要害,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在他們看來,沒傷到要害的槍傷就像馬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似的稀疏平常,所以,在回答時笙的問題時半點情緒起伏也沒有。
手術持續的時間很長。
地下室裡看不見外面的天色,時笙下來時忘了帶手機,也不知道幾點了,只覺得等了好久,腰都坐疼了,手術室裡還沒有反應。
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發酸的鼻樑。
一夜沒睡,嚴重的睡眠不足導致她有點耳鳴。
“時小姐,您要不先上去睡吧,季總這裡恐怕還要等一會兒,麻煩您聯絡一位經驗豐富的護工,這段時間季總恐怕都需要護工照顧。”
“沒事,我這就打電話聯絡護工。”
她認識的護工就只有之前照顧母親的史密斯太太,她給她打電話問她那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動手術很隨便了,得找個經驗豐富的護工,避免照顧不當造成二次感染。
聯絡好護工,季予南的手術就做完了。
泰勒從手術室裡出來,摘掉口罩和身上的手術服,對時笙道:“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傷到要害。今晚要特別注意觀察體溫,癒合前傷口不能沾水,不能用勁,儘量躺在床上靜養,我今天會留下,有什麼問題及時叫我。”
“好。”
時笙將放在膝蓋上的手收回,手指已經冰涼泛白,
他沒事。
她將落下來的發別到耳後,長長的舒了口氣,起身,“我去給您收拾客房,辛苦了。”
季予南被保鏢用擔架床從手術室裡抬出來,麻藥還沒過,他還處在昏睡的狀態。
此刻的他是安靜的,沒有任何可怖的戾氣以及滲入骨髓的極端狠厲。
保鏢將他送到二樓的主臥,放到床上後拉過被子蓋上,領頭的保鏢衝時笙道:“就麻煩時秘書先照顧一下季少了,季少有潔癖,還請您打盆水給他擦洗一下,換身乾淨的衣服,泰勒醫生那邊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去安排。”
他們只知道時笙也住在這裡,並不知道他們的具體關係。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