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冷笑,在一片驚呼聲中,拽著時笙的手出了宴會大廳。
“去開車。”季予南將鑰匙連同挽在手臂上的外套一併扔給了時笙。
時笙下意識的接過來,“我喝酒了。”
美國抓酒駕很嚴,萬一到時候碰上記者採訪,就真的是丟臉丟到國外了。
她雖然不是什麼名人,但出了事就是國際新聞,比美國當地人酒駕的關注點更高。
季予南半眯著眼睛靠在身後的廊柱上,“那我們在車上睡一晚?等清醒了再走?”
時笙不情不願的去找車。
停車場停的都是清一色的豪車,季予南的車無論車型或顏色都是中規中矩,混在一堆中規中矩的車裡,更是難找。
她一邊按車鑰匙的解鎖鍵,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洩憤似的將手裡熨燙工整價值不菲的西裝揉成皺巴巴的一團,揉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動作——
低頭看了眼手中季予南的西裝,迅速伸手探進胸口內側的衣兜裡……
……
季予南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低頭點了支菸,尼古丁湧進肺裡那一刻的刺激感沖淡了強烈的胃疼,但也僅僅是一兩秒的時間,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無法忍受的疼痛感。
他含著煙,手在身上的幾個兜裡摸了一遍,沒找到任何能緩解疼痛的東西。
胃藥他之前下車時丟在車裡了。
季予南深吸了幾口煙,直起身,大步朝著時笙走過去。
停車場很大,她還沒找到車,一邊走一邊拿著車鑰匙到處亂晃。
季予南還沒走近就聽到她在碎碎念,雖然他中文談不上精通,但也是過了八級的。
時笙的家鄉話和普通話發音沒多大區別,仔細聽還是能聽懂一些。
“你在罵我?”
話剛說完,他已經攬著女人的腰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裡,低頭,下顎抵著她的發頂,低低的笑出了聲。
時笙的後腦勺貼著他的心臟,周圍很靜,只有季予南微不可聞的笑聲。
他的胸腔隨著氣息起伏。
時笙能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剎那間,心裡湧上來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不是心動,而是單純的覺得季予南這段時間不對勁。
在她腿傷後回別墅住的第一晚,他對她的態度都還很惡劣,甚至粗暴的扯了她身上慕清歡用過的浴巾。
而這段時間他們也沒怎麼見過面,更沒有發生過什麼能讓他態度改變的大事。
當一個對你面色不善的人突然改變了對你的態度,時笙能感受到的不是感動,而是驚悚。
她覺得,季予南有目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反而坦然了,伸手推開擁著她的男人,“說吧,什麼事?”
“……?”季予南在一兩秒的愣仲後,身體的輪廓驟然繃緊,他看著她,眸子裡翻湧著濃重的戾氣,“你覺得,你身上有能讓我圖的地方?”
“不知道啊。”
時笙懶洋洋的笑了一下,她喝得有點多了,在裡面還不覺得,出來被風一吹,酒意上頭,有點暈。
她退了兩步靠在一輛車的引擎蓋上,側頭,看著擋風玻璃裡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