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南喬喊住他,“你相信我嗎?”
莫北丞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信。”
“不,你不信。”她的聲音是緊接著他的話響起的,似乎對他的回答早就有所知曉,才連思考都不必就直接脫口而出。
莫北丞回頭。
南喬兩隻黑漆漆的眼睛裡倒映著他的影子,神情格外坦誠,看著他的臉,她又清晰地重複了一遍道:“三哥,你不信我,你信的從來都是你看到的、你以為的。”
莫北丞抿唇,臉色很陰。
南喬的表情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越是這樣,越讓人心裡發疼發緊。
他試圖繞過這個話題。
但南喬沒等他開口,又接著道:“比如當初陳白沫掉下游泳池,你認定是我推的,她從陸焰家的樓梯滾下來,你第一反應也覺得是我的錯,婚禮上的事,你大概也以為是我在自導自演……”
莫北丞喉嚨發澀,下意識的反駁,“沒有……”
“一點這樣的念頭都沒有嗎?”
“……”
他沉默。
有過。
在知道南喬約了那名記者見面的時候,他確實有過那樣的念頭。
南喬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有人向法院遞交訴訟,你第一反應就認定是我。”
她沒哭、沒鬧、沒控訴,甚至連神情都沒變過,“三哥,你從來都沒信過我,在你心裡,我是個連親情都不在乎……”
“不是,”莫北丞冷硬的打斷她的話,因為知道她要說什麼,所以才急躁。
南喬說的這些他都沒辦法反駁,他也曾指責她冷漠無情,不會感恩,連親身父母都能如此冷淡。
南喬的目光不再看他:“我信過你。”
在婚禮上,婚禮開始的前一秒她都還相信,不管什麼原因,莫北丞都不會扔她一個人去面對媒體和賓客。
媽媽出車禍,她想過要依賴他。
但是最後,她只能自己獨自面對。
莫北丞從記事起紅過一次眼眶,是在一次抗震救災中。
一個小男孩被壓在石塊下,特別深,那時已經是地震過後的第四天了,不吃不喝被埋在下面四天,等他們用生命探測儀探測到的時候,小男孩已經奄奄一息了。
那雙已經沒有光澤的眼睛在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突然亮了起來,像絕望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費力的側著頭:“妹妹,解放軍叔叔來了,你別睡了,我們有救了。”
接著。
餘震來了。
石塊落下,莫北丞再抬頭時,那個男孩已經看不到了,也沒有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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