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艦閆總算有說話的機會了,他站起來,“莫三少,你跟我來趟書房。”
莫北丞和沈艦閆上了二樓。
陳晴吩咐:“權嬸、楠嫂,這裡不用忙,你們先下去吧。”
等客廳只剩她們兩個了,陳晴嚴厲地看著她:“說吧,你和北丞,怎麼一回事。”
“怎麼回事?早上不是說過了嗎?”她的視線還在那個老坑玻璃種的玉鐲上,說話難免有些心浮氣躁和敷衍。
陳晴自然是聽出來了,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想到了當初陸焰送的那對耳釘。
頓時有些火氣。
她傾身過去,將盒子蓋上,“你少敷衍我,各取所需?你需要什麼是沈家不能滿足你的?”
“那我跟莫北丞離婚吧。”
南喬承認,自己的情緒有些浮躁。
從莫北丞拿出那個鐲子開始,從陳晴笑著誇讚他開始,心裡就像是裝著一簇火苗,燒得她整個內裡都疼了。
她沒辦法冷靜,尤其是回到這個家,看到她的父母,她總能想起,當初陸焰受過的冷遇。
人總是這樣。
對已經過世的人,記憶總是特別深刻,對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也特別不寬厚。
如果陸焰還活著!
這些往事也許只會讓她稍微的有些難以介懷,但不會這麼咄咄逼人。
她斥責南喬:“簡直不懂事,你以為婚姻是兒戲,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北丞既然來了,就證明他看中這段婚姻,你不準給我胡鬧,以後也別讓我再聽到你說離婚的事,沈家和莫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媽,你覺得,耳釘好看還是手鐲好看?”
南喬將視線從鐲子上移到她身上,眼眶很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但沒有。
她只是看著她,始終沒有流淚。
陳晴:“……”
自從他們不同意她和陸焰的事,南喬就很少在她面前洩露情緒,記憶中,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沈艦閆在氣頭上,說她要和陸焰交往,就永遠別回這個家,她執拗的拖著行李箱出了家門。
第二次,是在陸焰的葬禮上,他們怕南喬做傻事,也沒敢跟老爺子說陸焰去世的事,匆匆趕過去了,她無聲的流著淚,說要替陸焰撐起那個家。
第三次,是現在。
陳晴的心突然也跟著疼了起來。
她不是覺得陸焰不好,只是她覺得,她的女兒適合更好的。
那個孩子,她看的出來,是真的很愛南喬!
但她不能說。
她寧願讓南喬恨她,也不願意讓她一輩子陷在那個圈裡。
陸焰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如果所有人都不再提,久而久之,南喬對他的記憶也就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