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陽一臉懵地瞪著衛姝,他覺得自己凌亂了,這好好一場割袍絕義的大戲,怎得到了賀蘭璇這裡她就不按照自己的準備好的戲本子走?
他是真心要和賀蘭璇斷義的!
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和他最敬佩的大哥都因她之故而亡!
他們之間隔著一番愛恨情仇,為何她就不能配合點?
謝陽覺得自己很受挫也很惆悵,所以說面前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至交好友罷?
正當謝陽糾結無比的時候,衛姝卻看著他,闌珊的燈火之中,是一張晶瑩如玉的臉:“我對你的卑鄙狡詐是我們情義的開始,但我們之間的知交情誼絕不對斷於這份卑鄙狡詐的開始。”
謝陽身子一繃,抬頭看著衛姝。她微撩著眼,唇角微微翹起,眸光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緩緩吐出幾個字:“割袍絕義的時候問過我了麼?”
聽到這句話,謝陽一愣,又見衛姝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同意!”
這句話落,她便轉身離開,留給謝陽一個驕傲任性的背影。
謝陽緊緊擰著眉頭,真是太過分了,枉他千里迢迢的跑來斷絕關係,卻落了一個自以為是的下場。她賀蘭璇真是太過分了,一句話便把他今夜的行動貶成了幼稚!
這樣的人真是不可理喻,他輕哼一聲,怒氣衝衝地拂袖離開。
當端木玥知曉這件事之後,只微微一笑。他低著頭,眸光靜靜地瞧著倒映在杯中的那彎月牙,緩了一會兒,便將酒一飲而盡。
在暖閣之中,嬴昊辰端了杯醒酒湯給衛姝。在他收回手的時候,衛姝握了握他的手。不過片刻,便不動神色地把手收了回來。
嬴昊辰抬起頭,見她雙手捧著碗,正笑容可掬地望著自己笑。
那雙極好看的眸子笑成了一彎月牙兒,裡面有細碎的茫茫,星星點點的像是一掬剛碰觸的暖陽,那麼暖那麼明亮。
他嘆了口氣,伸手拿過她的碗。
垂頭認真無比地舀了一勺子醒酒湯喂到她面前,衛姝歪著頭,笑眯眯的問:“吃醋了?”
嬴昊辰撇了她一眼:“嗯哼!”
對於這個彆扭的男子,衛姝只能採取懷柔策略。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嬴昊辰聞言簡直是心花怒放,但他卻裝作很淡然的模樣,朝衛姝扯了扯唇角,淡淡道:“喝湯。”
“好。”
衛姝笑盈盈地埋頭喝湯。
一碗醒酒湯下肚,她身上便出了一層薄汗。
她拿手摸了摸臉,只感覺自己的臉頰燙的慌。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從腳底心竄了起來,她歪在榻上嘆氣:“這冬天還是要渾身暖洋洋的才舒服。”
嬴昊辰見她眼色迷離,微蹙了蹙眉,卻見衛姝忽然笑了起來,指使他去開窗。
“你這樣不能吹風。”他抿了抿唇,輕聲道。
衛姝卻不理會他,道:“那我吹一下,你就關窗好不好?”
見她語氣溫軟乖巧的模樣,嬴昊辰不忍心拒絕,便點了點頭起身去關窗。
哪想他剛到窗邊,一陣勁風便吹開了窗,只聽哐啷一聲連燭火都被吹落在地。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衛姝神態迷離地靠在軟榻上,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迅速地將她打暈再跳窗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