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慶帝悠悠醒轉,腦子迷茫了一會兒才回想起來,想抬手命人將太子傳來。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動作,整個身子都像僵硬了一般不聽使喚。
他面色一凜:“趙崇德,這是怎麼回事?”
話剛出口,才發現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人,就連方才被他怒斥過的太子也跪在床前。
姬霄滿臉都是淚,砰砰砰地往地上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滲出了血跡:“父皇,是兒臣不孝!是兒臣不孝!!”
“趙崇德你說!”榮慶帝面色格外陰冷。
趙崇德身子一顫,小聲道:“回聖上,太醫說您急怒攻心,身子暫時受了刺激......”
榮慶帝冷笑,閉了閉眼。
“父皇!”姬霄見榮慶帝神情悲愴,膝行幾步上前,又想說話。榮慶帝猛地睜開眼,喝道:“閉嘴!”
看著自己這兩個兒子,榮慶帝心頭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榮慶帝又將眼閉上,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將心底那怒氣和悲涼壓在深處。
他嘆了口氣,面容似乎又衰老了許多。
“太子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此話一出,所有人神情一凝,全都悄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安靜地守在門外,此時誰也不敢真正地放鬆心神。
榮慶帝癱瘓在床,太子又是個優柔寡斷的儲君。若是以前,倒也可以糾改,可如今,其他幾國對北梁虎視眈眈,面臨著局勢動盪的天下,這北梁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風雨飄搖之色。
宮殿內,只餘榮慶帝和太子姬永兩人。
緩了一會兒,榮慶帝才開口:“從現在起,你便是北梁的一國之君!”
“父皇!”姬永大吃一驚。
榮慶帝沉聲道:“依你的性子,想來也下不去手,嬴昊辰此人......有帝王之風。”
榮慶帝似乎不願承認這句話,卻也不能不說出口敲打姬永:“朕會下旨封嬴昊辰、胥親王姬蹇、殿閣大學士章定之三人為顧命大臣,並任命嬴昊辰為內閣首輔。讓他們三個輔佐你守護北梁的江山,嬴昊辰善兵法,姬、章二人乃有治世之才,且二人忠心耿耿!”
沉吟了片刻,榮慶帝語氣堅決:“但你記住,嬴昊辰雖代為攝政,卻是外姓人。嬴昊辰的脾氣,朕知道,既忠肝鐵膽又浪蕩不羈,偏還是個情痴。你登基之後,對他夫妻二人以禮相待,他們必會忠心輔佐你。”
頓了頓,榮慶帝眼裡閃過一絲殺意:“但此二人不宜久留,時機成熟之後,你必須找機會取了這兩人的性命!”
姬永瞳孔一縮,榮慶帝閉了閉眼:“朕也知曉你對東殷質子的情誼!”
“父皇!”姬永著急道:“兒臣與他......”
“罷了!”榮慶帝疲憊,懶散著道:“朕不追究了,你須記得朕今日交代你的事。”
姬永見榮慶帝不追究尹書桓,心裡鬆了一口氣。可一想往後要和嬴昊辰兵刃相見,便有些心不在焉。
榮慶帝睜開眼,目光陰沉,嚴厲地盯著他。
姬永心中一緊,權衡再三,終是閉眼,重重一點頭,對天發了誓。
這一夜,註定風起雲湧,伺候太子他們在定風波吃酒的奴才,全被下令杖斃。
此事才剛發生不久,嬴昊辰和衛姝兩人就得了訊息。
兩人匆匆入城,剛到城門口,就被幾個御林軍急急迎入皇宮去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