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眯了眼，陸沐風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
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齊羽汐。
他站在火車站廣場上，找災民詢問附近哪裡有河，要過一條河，才能到達齊羽汐的身邊。
鄧越澤聽到陸沐風的聲音，下意識轉頭看了他一眼。
藉著朦朧的月光，他看到說話的人和陸沐風有幾分相似。
“陸沐風？”鄧越澤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陸沐風驀地轉頭：“鄧越澤？”
“是我。”鄧越澤掙扎著想站起來，可坐太久，沒受傷的那條腿也使不上勁兒了。
陸沐風迅速衝到他的面前，把他扶了起來：“你們齊老師呢？”
他以為鄧越澤在這裡，齊羽汐也一定在這裡，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鄧越澤有氣無力的說：“齊老師去一名學生家裡了，我腿受了傷，在這裡等他們，齊老師說過會回來接我。”
“那學生的家在什麼地方？”陸沐風沉聲問，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們往那邊走了。”鄧越澤指了指齊羽汐離開的方向，她離開之後，他就一直望著那個方向，盼望著齊羽汐趕快回來。
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他在這裡很恐慌。
陸沐風丟下鄧越澤就走，恨不得立刻飛到齊羽汐的面前。
鄧越澤大喊：“陸沐風，你別走，帶上我，呃，帶上我啊……”
他一個斷了腿的病號，帶上就是個累贅，誰都不想帶他。
陸沐風本來就討厭他，更不會帶。
眼睜睜的看著陸沐風走遠，鄧越澤憤憤不平的咒罵。
他好歹是為了救齊羽汐受的傷，陸沐風也該感謝他幾句吧，真是好人沒好報！
今晚的月亮出奇的亮，穿透煙塵，如薄紗般籠罩在川水縣上空，似乎在為逝去的人超度。
陸沐風拿出手機，將手電筒開啟，一路跌跌撞撞，朝著未知的方向走去。
……
保鏢從廢墟里翻出一床被子給齊羽汐裹上。
夜裡溫度降了很多，冷得厲害。
村民點了篝，架上一口大鍋，用有些發臭的井水煮粥。
看著燒粥的火，齊羽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幻想著如果有肉，一定拿來烤燒烤。
粥燒好了，齊羽汐實在吃不下，那股腐敗的臭味兒讓她想吐。
中午喝點兒井水，她一下午肚子都難受，整個人病怏怏的。
村裡有一家經營著小賣部，齊羽汐就讓保鏢去小賣部的廢墟里找可以吃的東西，她以後再把錢還給那家人。
保鏢找了很多東西出來，分給了村裡人，最後齊羽汐也沒剩下多少，就吃到一個雞蛋卷。
肚子依然痛得厲害，她蜷縮在角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猛地睜開眼睛，卻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是她太想陸沐風出現幻覺了嗎？
齊羽汐閉上眼睛，想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村裡人都睡在小廣場上，呼嚕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聽著那些呼嚕聲，齊羽汐的大腦越來越清醒。
“羽汐，羽汐……”她隱隱約約又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聲音太小了，似乎離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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