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忘了這茬。”陸雯晴歉意地放回了茶杯，看向陸景硯，“大哥的氣色看起來比先前好多了，看來這回換的方子應該不錯？”
“應該吧……”陸景硯話沒說完，便是一陣的咳嗽。
咳嗽聲音極深，聽著似有濃痰卡在嗓子眼中一般，單單是聽著，都讓人覺得難受的很。
可想陸景硯這會兒是該如何難受。
陸雯晴輕輕的拍了陸景硯的後背，接過連翹遞過來的溫水，喂他喝下。
幾口溫水下肚，陸景硯的咳嗽這才和緩許多，有些無力地靠在輪椅的後背上，沙啞了嗓音，“無妨了，晨起傍晚，總是要咳上一陣，這咳過去了，今晚也就無事了。”
看陸景硯臉色逐漸恢復，陸雯晴心中略安，“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為大哥尋找名醫，為大哥醫治的，大哥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陸景硯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只是這笑容裡頭，滿滿都是苦澀。
他這身子，也無外乎是用湯藥拖著罷了，但即便這般下去，估摸著也沒有太多的光景可言。
但在陸雯晴跟前，陸景硯不想表露太多，只道，“這月色再動人，可你明日不是還要去與那位蘇嫂子商議鋪子生意之事，還是該早些歇息吧。”
“本該如此，只是……”陸雯晴抿了抿唇。
她還是有些怕的。
紅燜羊肉滋味的確是甚好，但順意齋從此以後要徹底改頭換面，此舉有破釜沉舟之意了，若是成，便一切順遂，若是敗……
“大哥相信你。”陸景硯伸手拍了拍陸雯晴的肩膀，“置之死地而後生，且這紅燜羊肉，大哥吃著滋味也是極好的，即便不能生意紅火異常，至少也會比現在好上許多。”
“若是說句難聽的話，咱們順意齋現在，跟死也沒什麼兩樣了，新的生意做起來，就算再不濟，也比現在要強吧。”
“這是自然。”陸雯晴點了點頭。
生意最起碼是要能活起來，只要活，就還有往後可言。
陸雯晴抿唇笑了笑，“我總是愛鑽牛角尖，還好有大哥在身邊解惑。”
他現在這幅模樣，斷了雙腿，久病纏身，家中事事都幫不上半分忙，反而還要陸雯晴照顧他，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拖累。
陸雯晴這般說，不過是安慰他罷了。
“既是解了惑，那便早些去睡吧。”陸景硯抬手招了小廝過來，推動他身下的輪椅，“大哥也得去歇息了。”
“大哥慢走。”陸雯晴出去送了一送，這才返回自己的院落中，回房歇息。
因為剛剛陸景硯那些話，陸雯晴心中安定許多，入睡極快。
翌日，陸雯晴和蘇木藍，早早便在吳記碰了面。
兩家確定了合作意向，有關合作的細節，細細商議了一番。
蘇木藍以紅燜羊肉的方子入股，陸雯晴這出鋪子，人工，負責售賣等，虧損自負，若是盈利，則四六分賬。
蘇木藍四，陸雯晴六。
兩家商量好，此事宜早不宜遲，先由陸雯晴這裡派兩個家中賣了死契，信得過的廚娘跟蘇木藍學習紅燜羊肉的製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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