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琛琛其實壓根不喜歡古典音樂。
“首先宣告一下啊,我喜歡唱歌,但是不懂音樂。”早在步入劇場前,她就對何立言打預防針,言外之意是:要是演奏期間你跟我談這種東西我一定會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你的!
“我也不懂,就是聽聽。”
是嗎?童琛琛看著何立言一絲不苟地表情,彷彿迎接一場盛大的儀式。
突然,何立言俯下身子湊到童琛琛耳邊小聲說道:“來這麼高大上的地方,至少得裝一裝呀。”
瞬間倒塌,何立言方方樹立在童琛琛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間垮下,“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內行呢?”童琛琛那時看到何立言的歌單時候就開始驚歎、懷疑,難道這傢伙骨子裡淌著高雅的血液?原來都是自己想多了。
劇院裡,童琛琛發現,無論年紀,無論男女,所有人的服裝都儘量向著“高雅”靠攏,她不得不慶幸自己在出門前沒有堅持穿超短裙的念頭,否則真的就是格格不入了。若不是何立言,就算拿刀子架到她脖子上她也不會願意到這種地方,這冗長的樂章聽得她搖搖欲墜,無論從何種方向看去,遠方的舞臺上永遠是那茬子黑乎乎的人,黃頭髮的,黑面板的。
“喂喂,立言,現在演奏的是什麼?”她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腰。
“《鍾》。”
“什麼?”
“《鍾》,李斯特根據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鍾》改編的鋼琴曲。”
“哦。”童琛琛吱了一聲,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鍾”是哪個字,究竟是“終點”的“終”還是“中間”的“中”,然後過在聽到一陣短促有力的聲音音響時候,終於確定,一定是這個“鍾”。
“我發現,聽習慣了還是蠻好聽的。”
“對吧?”何立言笑著對童琛琛說道。“今天演奏的都是經典,這首《鍾》是李斯特獻給德國鋼琴家克拉拉、舒曼而作的鋼琴曲。因為鋼琴比小提琴更易於模仿鐘聲,所以此鐘聲的效果更加明顯。”
童琛琛聽著何立言的講解,彷彿信手拈來一般,“你懂這麼多?”她問。
“我可是做了功課的。”何立言高高揚起頭,露著睥睨天下的神色。
就像青銅面對一名王者。
“立言,我居然有點崇拜你了。”
何立言撇頭看了眼童琛琛清澈見底的眼眸,終於忍不住了,他把手機螢幕遞道對方面前,“關注劇場的公眾號,演出動態實時更新,關於作者的簡介作品的背景故事都在裡面。”
?!
這就是你做的功課?童琛琛狠狠地鄙視了何立言,剛準備開始崇拜你了,你居然給我看這個?到頭來她總結道,終究還是我太單純了。
“那現在揍的又是什麼?”
“《匈牙利狂想曲》。”
“這首呢?”
”《死之舞》。”
“怎麼是這種名字?”
“獻給自己女婿的。”
“什麼?還有這種岳父的?”童琛琛坐直身子,一下子來了興致,她格外想知道這首曲子的創作背景,難道是他女婿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於是興致勃勃地在手機上找,可是劇院公眾號裡並沒有詳述,最後她上網百度了一下後才心滿意足地躺下。
“聽著就很難。”她開始欣賞這首《死之舞》。
“嗯,這首作品幾乎是他的鋼琴技巧的一個總結跟縮影,基本上能想象的一切技巧都有在這首曲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