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慎如今的身份原因,晚宴來的人也並沒有多少,大多都是他的屬下,和蔣邃一行人了。
既是為了介紹她和童童給他的屬下認識,也有一部分讓大家放鬆一下,好好樂一番的用意在內,所以晚宴十分的輕鬆,真的就只是簡單的將她和童童姐弟二人給所有人正式的介紹了一下。
而直到此時此刻,方從筠看著童童,也才有一種真切的感覺,她一直以為剛出生就去世了的弟弟,真的還活著。
真的,就是童童。
暮色四合,月涼如水。
方從筠一個人坐在院子外面,手裡拎著一壺酒,口口的慢慢嘗著,屋內是一派熱鬧,一群大男人玩兒瘋了起來,互相灌著對方的酒,連童童一個孩子也沒有放過,美名其曰從鍛鍊酒量。
幸好,他們還沒有瘋到連男女有別也給忘記了,只有方姑娘這一個姑娘給躲了過去。
“在屋子裡沒有被追著灌酒,你倒是自個兒出來喝酒了。”一道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可能因為鬧騰多了,或者酒喝得有些多了,聲音微微帶了點兒沙啞。
方從筠沒有回頭。
不回頭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仰起頭,剛將酒壺對準了自己的嘴準備灌,半途卻被一雙手給奪了過去,方從筠雙眼滿是不悅的看過去。
“這麼想喝酒,幹嘛一個人跑出來,裡邊兒多熱鬧,有他們陪著喝,可比一個人喝暢快多了。”
方從筠不滿,故意唱反調道:“我樂意,你管的著嗎?”
蔣邃輕輕哼笑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我是管不著,只是能從你手裡把酒搶走罷了。”
“無聊!”她翻了個白眼,扭過身回頭繼續坐著。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會兒後一個人坐在了她旁邊。
方從筠專程跑出來就是覺得那屋裡太鬧騰了,她心裡本來就有些煩躁,聽得那一片熱鬧,就更加的焦急上火,莫名的火大,出來賞賞獨月,一個人喝喝清酒,腦子裡沒有那一片亂七八糟的東西,心情總算平靜了許多。
結果又來了個人打擾她。
但幸好這個人是蔣邃。
他在她身旁坐著,跟沒人似的。方從筠覺得自己能夠接受他的存在,便也不再搭理他。沒酒喝就沒酒喝唄,反正她也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你今晚上怎麼了?心情不太好?”
“嗯。”
“為什麼?覺得沈將軍對童童好像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看重?還是自己突然被他認成了外甥女,覺得他另有所圖,覺得不安心?”
“都有。”
蔣邃問一個,方從筠回答一句,老老實實的,順從的模樣看得蔣邃都覺得有些驚訝了。
“我覺得眼前霧茫茫的一片,心裡全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突然之間就覺得很累,就什麼都不願意再想了,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會兒。”方從筠輕聲道。
蔣邃摩挲著下巴:“你的意思是我過來打擾到你了?”
“沒有。我就是想讓你看看解一解謎團……”方從筠歪了歪腦袋,盯著蔣邃,平日裡總是精神抖擻、趾高氣揚的臉,此刻滿是迷茫和徘徊,清湛湛的眸子裡烏濛濛的一片,給籠罩上了一片陰影。
蔣邃頓時間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