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筠這麼一,護衛也信了。如同之前護衛的時候,方從筠信任那般。
來也奇怪,明明兩個人才第一次見面,而且之前還鬧得挺不愉快的,大大出手了,這會兒握手言和就握手言和。方從筠好笑的在心裡轉了一下心思。
那中年護衛是為什麼,她不知道,但她是為什麼對這名護衛這般信任,她大概心中有數的。
但凡是舅舅信任的人,她都無條件信得過。
在識人這方面,舅舅的眼力可比她厲害多了……怕也就在沈清雨這上面,當初大家都栽了一個大跟頭。
方從筠眼神閃爍,還在想那看起來囂張跋扈,如同京城裡千千萬萬個普通的富家公子一般的人,竟然就是這間賭坊幕後老闆的兒子,她險些笑出了聲,可不是不打不相識嘛!
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心中已經轉了好幾個圈,想著待會兒等那陳公子出現後,她該怎麼不著痕跡的示好,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要知道,方才她可是算計到了他頭上啊!
她心裡想著,嘴上也問著:“既然這陳公子就是這家賭坊的東家,方才莊家那些人怎麼還左右猶疑,被我給矇騙了過去?”她斜了一個飛眼過去,“該不會是也裝著一起來騙我的?”
這麼會兒功夫了,這事情也不難,在從中年護衛口中得知了富家公子的身份之後,她就知道了自己和阿奇被帶上來,怕是中了那陳公子,或者是這護衛的計謀。
他看出了自己使出的那套招式,想知道它的出處,想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才讓人將自己帶到了這一處沒人的地方來套話。想想之前她還覺得他是個老實的漢子,沒什麼心眼兒,這會兒就發現他才對自個兒使了一個心眼兒剛不久。
可見得,這人啊,就沒有十足十的老實的。
那賭坊的護衛領頭人顯然是知道他們的,也不知道當時那麼多人都看著,當時他到底是怎麼和那護衛領頭的交流的。
若只有護衛領頭那一個人知道,在和他一起合起夥來哄騙她還得過去,但周圍的那些賭客、還有那莊家,如果連他們也是在配合他隱形埋名,那麼,方從筠只有輸得心服口服了。
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露了餡兒,這群人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
中年護衛搖了搖頭:“只有護衛領頭的一個人知曉,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方從筠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然她會覺得這間賭坊太可怕了,這幕後老闆陳老闆太可怕了。
提起了這件事,護衛自然而然的就與方從筠道:“陳老闆雖然是開賭坊的,但卻並不喜陳公子經常來這賭坊,不希望他沾染上這賭癮。可惜,他前頭一水兒的姑娘,就只有這一個兒子,還是中年得子,可不得愛著護著,生怕哪裡磕著碰著了,就算陳公子一而再在而三的來這賭坊,不聽勸,陳老闆氣歸氣,也捨不得碰他一根兒手指頭。”
方從筠咂舌,但卻也不是特別驚訝,畢竟這種事也不算少見。
別陳老闆這是根兒獨苗,而且還是老來子了,就算那些不是一根兒獨苗苗,但又十分寵溺孩子的人家,對著自家的大孫子、孫子,也還不是一樣寵得不行。
那些紈絝子弟,多數就是這樣被人給寵壞了的。
要她啊,如果教不好,就打,她就不信狠心下打幾板子,糾正不過來。就算糾正不過來,也得讓他們心存敬畏,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囂張。
她好笑道:“所以你才來保護這陳公子的嗎?”
中年護衛點頭。
他身手不差,還曾經是沈家軍軍中的將士,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如同落魄的江湖子一般當人家的打手鏢師護衛隨從。想來這就是緣由了。
“看你對這陳公子這麼熟悉,想來在他身邊很久了?”
護衛卻笑了,“怎麼,丫頭想套話呢?”
方從筠眨巴眨巴眼,剛才還他不太精明呢,這會兒就看穿她的意圖了?他剛才該不會是裝的?
一邊想著,方從筠一邊斟酌著道:“我到底是得罪了他,剛才又還當著眾人的面兒狠狠算計了他一通。他可是這賭坊的少東家,我現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又哪裡還敢惹他。”
著著就癟癟嘴,一副不服氣,又委屈可憐的模樣,“他有個好爹,我卻是個沒爹疼的人,孤伶伶女子一名罷了,若是這賭坊的陳老闆得知我欺負了他兒子,找我的麻煩可怎生是好?”
若她不是方從筠,而是個尋常的姑娘家……甚至只是個尋常的男子,這擔憂也不無道理。
開賭坊的人,而且還是在這京城能開賭坊的人,都不簡單。
京城五步一個官兒,十步一個爵爺,而這些當官兒的、權貴們,哪家那戶又沒有一群落魄的親戚,誰也不準哪自家賭坊進來的人,就是某位皇親貴胄拐了幾十道彎兒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