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嫁進來,方從筠從未為難過她,反而事事給她方便,並沒有出現出嫁之前,父母弟弟們擔憂的先頭元配留下的孩子不容繼母,與繼母明爭暗鬥的情況出現。
方家的情況反倒是妾室坐大,庶子登天,逼得元配長女與繼室不得不合謀聯手。
在妙秀和方誌高這件事,沒有誰幫誰的說法,只能說這是雙贏的局面,對她們都有利。
但方從筠還願意做出承諾,幫襯自己以後的孩子,這值得周氏道謝了。
“母親客氣了。”方從筠笑了笑,耳朵動了動,聽見隔壁堂廳的動靜,看來寧稟那邊的談話也結束了,她對周氏說了一句話,“明日寧家便要答覆,緊在今晚。”
竟然這般急切。
周氏緊張的握了握拳頭,感受到重重的壓力,同時堅定不移的點下了頭,“好。”
不是“我盡力”、“我努力”,而是直接肯定的承諾,不論多艱難,她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說服方婆婆和方秀才的。她道:“可能這個孩子的事,瞞不住了。”
方從筠立馬知道了她的計劃。
她一雙通透的眸子看向方從筠:“只不過……”
她欲言又止,方從筠明白她的顧慮,回道:“妙秀那邊還沒有動身返回,她的手伸不了這麼多。”
周氏基本放下心了。
外面是寧稟叫她的聲音。
方從筠剛準備轉身離開,周氏在後面悄聲嘀咕了一句:“你的房間已經用來放方誌高的雜物了。”
她勾唇,莞爾一笑。
託了周氏最後這一句話的福,方從筠得以有理由跟著寧稟順利離開。她的閨房都已經被人當成雜物間了,這姑娘還沒出嫁呢!
方婆婆與方秀才還沒有來得及對方從筠這個在室之女跟著一名男子離開,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玷汙方家名聲做出強烈的譴批判,先被怒氣衝衝的寧稟與黯然神傷的方從筠譴責了一通,還沒有反應過來,寧稟已帶著方從筠離開了。
……
今日月朗星稀,但相往日夜幕一片漆黑,毫無點綴,已然算不錯了。
周氏說完後,提前從方婆婆的房間裡出來,留下空間給方婆婆與方秀才母子倆人。她抿了抿嘴角,微笑。
她不吝以最大的惡意來猜測妙秀,甚至包括方誌高。可以想象,當正室有了嫡子後,方誌高在方家的存在會有多尷尬。手心手背都是肉,短暫期間,方婆婆他們對方誌高還有多年的親情,可這親情隨著小孫子慢慢長大,感情愈發的深,到時誰勝誰負,難說了。
其實有一件事她瞞著告訴大姑娘。
這是她手的,妙秀的最大把柄。
她一面有些害怕妙秀回來,害怕她對自己的孩子又做什麼事,防不勝防;一面又十分期待的想看妙秀與方誌高知道她也有孕後的大吃一驚模樣。
她想起最後,自己虛情假意的說道:“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要告訴高哥兒了,我與他近來剛剛相處和睦了許多,不願他多想,小孩子敏感,會以為有了小弟弟不喜歡他了。”
她對他有多關心,日後他會有多讓人失望。
……
翌日,方從筠一大早清醒過來了。
不過還是想多給方家人一些時間,擔心周氏沒有勸說成功,於是佯裝累及了,未醒,在床輾轉反側,等到不起不像話的時辰,才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