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
在方從筠離開了很久之後,周大掌櫃還坐在房間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只不停的在心裡反覆想著這幾句話。
可是憤怒之後,周大掌櫃仔細想了又想,竟然覺得這個主意的確不錯。不過,卻是讓他扮了回壞人。他狠狠咬牙,後悔自己之前為什麼要多此一舉鬧這麼一通,丟了人不說,現在還被她給順手利用了一把。
他還不能拒絕她的利用。
……
方從筠今日難得沒有嚴格要求自己按照總號其他人的離開回家的時間,提前走了人。她一路哼著小曲兒,愉快的心情在踏出了方家票號總號的大門口後,因為看見了韓琦而終結。
“方姑娘。”韓琦站在大門旁邊,主動招呼她。
方從筠愣了一下,“你這麼早離開了?”韓老素來嚴以待己,對自己的孫子也是一樣的要求,曾經哪怕是生病,韓琦也不會提前離開回家去的。
韓琦道:“不是,我是在這裡等你的。”
方從筠無語,這也太耿直了。不過她知道了韓琦的來意,差不多也能猜出接下來他要說的話了,她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
果然,韓琦問道:“方姑娘,最近你突然間變得很討厭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卻倔強且固執的一直盯著他,像是一定要從她眼神裡發現什麼答案似的,“是因為苡藍的原因嗎?”
方從筠腳下一滑,差點兒摔了個仰倒。
她“啊”了一聲,聲音因驚訝過度有些怪異:“和苡藍有什麼關係?”
“苡藍前段時間突然沒來韓宅,也沒有提前和我與祖父說,是不是因為……是不是因為祖父給我說親了,她不高興了?”韓琦抿唇問道,低下了頭,方從筠一個未婚的黃花大閨女還沒有害羞臉紅,他倒先不好意思起來了。
方從筠啼笑皆非:“沒有啊,你……”她話說到一半,看見因為聽見她否認,臉漸漸失去了神采的韓琦,突然福靈心至,抓住了飛快的一閃而過的某事線索,她立馬話音一轉,“她只是一個賣了死契的丫鬟,算心裡有什麼想法,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呢?”
雖然這句話因為用一種很悲傷很無奈的口吻說出來,可是方從筠的心情實在太好了,面的笑意一直壓抑不住。
韓琦竟然也傻乎乎的沒有察覺出異常來。
“我不介意啊,我可以為她贖身的。”韓琦激動之下,脫口而出,待說出了口,發現這話說得不恰當,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得太多了,他像膽小的烏龜,又立馬將腦袋和脖子縮回了龜殼裡。
他眼睛一亮一亮的,閃閃動人,“方姑娘,你有聽見苡藍提起過我嗎?”
“有啊。”方從筠笑眯眯的回道。
不過肯定的,韓琦心裡想到的那種提法,肯定不是方從筠口說的那種提法。
她含笑問道:“她的算術是你教的嗎?以前也沒見她對算術這麼感興趣,現在天天抱著算術的埋頭苦讀,那股勁人家考狀元的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對了,她的‘病’已經好了,你們家的小廝還沒有回來是?我已經叫她繼續去韓宅幫你們煮飯做事了。”
韓琦喜不勝收,作了一個長揖:“多謝方姑娘。”
“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方從筠連連擺手,“我瞧著韓老的熱情勁兒,怕是過不了多久可以喝你的一杯喜酒了。等有了新娘子進門,便用不我們家苡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