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的小案几旁坐了三個人，分別是蔣邃、蔣川，和寧老太爺。
寧老太爺臉色不大好，雖不至於勃然大怒，卻也算不得心平氣和。他全部的注意力一直集在對面方宅處，竟沒有注意到在明州的地界也囂張跋扈的蔣五爺，竟然對一個從沒聽說過的人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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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聽見寧二夫人喊道：“一起！”時，寧老太爺氣得“砰”的一聲將手握得緊緊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桌，不成器的東西。
行事莽撞，沒查清楚人家的底細貿貿然找門去；反覆無常，毫無主見，一會要退一會要進，說是隨機應變他那張老臉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最最重要的是，自家兒媳婦做的蠢事不僅被自己發現了，還是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
蔣邃也覺得真是巧，昨晚方從筠她們回來後，他從張管事和楊玉那裡得知今日她們準備去寧家。蔣邃想了想，卻覺得這麼直接貿然門不大好。
寧老太爺將寧家的大權交給大兒子後便深居淺出，甚少出現在人前，她們只知道以前的寧老太爺為了愛女什麼都顧不得，可現在寧老太爺對有著那個害死他女兒一半血脈的外孫女又是什麼看法和感情呢？
一大早便讓蔣川親自出面，去暗將寧老太爺請出，這還沒聊到正題來呢，寧二夫人來了，這無心之舉，倒成全了方從筠。
在寧老太爺眼，這是蔣邃、蔣川等人有意為之。
勢不如人，不得不低頭的寧老太爺憋著一口氣：“不知蔣五爺一大早帶我來這裡，是看這個？”在蔣邃的要求下，蔣川沒有向他介紹蔣邃，故而寧老太爺也並未太過重視蔣邃，只對著蔣川說話，不等蔣川開口，他繼續道，“蔣五爺若只是為了替方姑娘出氣……這件事的確是那不孝子和兒媳婦做得不對，到時只會好生責罰他們，給方姑娘一個說法。”
寧老太爺板著臉，一臉固執倔強，蔣邃看著看著，莫名在他身看見了方從筠的影子。
還真別說，這祖孫倆固執的的時候，還真的挺像的。
寧老太爺話說到這個份，蔣川暗暗瞥了蔣邃一眼，決定應該差不多可以收手了。這個時候讓寧老太爺突然出現在寧二夫人的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勒令她向方姑娘賠禮道歉，保準兒方姑娘什麼氣都消了。
蔣川不知道方從筠與寧家的關係，和寧老太爺一樣，也單純的以為蔣邃這番舉動，只是為了替方從筠出氣。
蔣邃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那請問，寧老太爺打算怎麼讓寧二老爺和寧二夫人來賠罪呢？寧老太爺是準備讓寧二老爺和寧二夫人過來道一聲歉，再送幾件賠禮行了嗎？”
寧老太爺皺了皺眉頭，臉色不大好看：“這位公子的意思是……”
“我並無他意。只不過是想問一問寧老太爺，若是方姑娘是你寧家的孫女，或是外孫女，被人這般折辱，寧老太爺當如何做處。”蔣邃黝黑的眸子定在寧老太爺臉，漫不經心的的笑道。
他笑得散漫，說得隨意，可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嘲諷譏笑。
不過寧老太爺也不生氣，他早不是一言不合大怒的年紀的人了：“不錯，若方姑娘是我寧家人，我定不會輕易此放過，可是，”他頓了頓，也用同樣的眼神回看著蔣邃，“她並非我寧家人。世之人又誰無私心呢。”
寧家的事，蔣川也有所耳聞。
寧家在明州算是等家族，但名聲卻很是響亮，不為別的，只因當年寧家為了出嫁的女兒，不惜一切要為女兒討個公道說法的架勢，簡直是所有在夫家過得不好的媳婦的理想孃家，雖說最後收尾收得不大好，還是被方族的人用銀子擺平了，可之前的事寧家已經做得夠好了。
如果方從筠是寧家人，若是被人這般羞辱，想想當年寧家早逝的姑太太的夫家的慘相……蔣川心裡一咯噔，方從筠是沒有一個有勢力保護她的孃家，可是她有被稱作“閻王爺”的面前這位爺護著啊！
蔣川立馬對寧家人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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