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筠挑起眉梢,啞然失笑:“蔣五爺,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
<”她頓了頓,對蔣五爺投過來疑惑的視線,含笑道,“我是來幫你的忙的。求人,可不是你這種態度。”
蔣五爺啼笑皆非,“方姑娘,是你找的我。”他一字一句重重的落下話音。
美人好,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哪怕他的神情舉止再惹人厭,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默默原諒了他。不過方從筠原諒他,卻不是因為他的容貌,蠢貨生存不易,大家應該心生寬容。
“有什麼事是隻能求五爺幫忙做,而四爺辦不到的嗎?”方從筠拿捏準了蔣五爺對蔣邃的忌諱,輕嗤了一聲。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心平氣和的坐下好好談事看來是辦不到的了,方從筠只能以硬碰硬,先將他狠狠碾壓,再試圖說服他。至於林子怡……一個滿心只有蔣邃,心高氣傲的女子,和這位庶出的五爺算有交情,怕也不深。
蔣五爺被她氣得渾身發抖,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他的意料。
他從林子怡那裡聽說了不少關於方從筠的壞話,在他心裡對方從筠這個人早已留下了深深的“不擇手段,卑鄙無恥、自甘下賤”的印象。
他以為她使了什麼手段,讓那位爺親自來幫她引薦,不能不給那位爺面子,硬著頭皮過來,原想著那位爺只引薦不管事,他在她求他的時候,狠狠羞辱她一通,順便幫子怡報了縣城被辱之仇,再讓她自己受不住,去找那位爺表示此事作罷。
結果呢……
蔣五爺現在直想奪門而出,可卻不能,也不敢。出去了會丟臉,而且那位爺還在外面等著呢。
“隨便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蔣五爺竭力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儀態,冷冷的說道。
方從筠眼含笑的瞥了他一眼:“幫你翻身的機會也不聽嗎?”
方從筠那句話甫一出口,蔣五爺先是一愣,後大驚:“你是什麼意思?”
“蔣五爺,蔣家嫡系的庶出,尷尬的存在。”將扶紅的提醒鬧鬧記在心的方從筠直接朝蔣五爺心口最軟弱的地方捅刀子,在蔣五爺即將翻臉之下,又道,“蔣家乃北方巨擘,財大氣粗勢力雄厚,但在南邊兒,特別是方家所在的明州,卻尷尬的沒多少人知曉。便是知道蔣家,礙於方家這個地頭蛇在,想來也不能有多大作為。”
方從筠娓娓道來,蔣五爺又慢慢坐下,“你繼續說。”
方從筠揚唇一笑:“管理蔣家的明州分店,說來像是大權在握,實際呢,不過是發配末流,打發蔣五爺給個去處罷了。不過算這樣,蔣五爺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做生意是要有進有出的,便是蔣家其他人知道蔣家在明州的尷尬處境,這各處的賬單往一遞交,再一對……沒有人同情理會五爺。”
這話算是說到蔣五爺的心坎去了。
蔣五爺神色有些複雜,第一次有人完全的說出了他的心聲,可惜卻是他討厭的人。
可是……真的那麼討厭嗎?
倒也未必。
他對她的所有認知和印象,都是來自於林子怡,而現在……蔣五爺看著面前凱凱而談的女子,不由有些恍惚。
“你要怎麼幫我翻身?”蔣五爺問道。
方從筠會心一笑,既然問出了這句話,說明蔣五爺已經心平氣和下來了,人平靜下來,才能好好談話。
談話,於是正式開始。
……
扶紅盯著煙霧繚繚升起的香,已經兩炷香了,裡面的兩個人還沒有說完,看開始蔣五爺進去時那副怒氣衝衝、一言不合翻臉不認人的模樣,不像是可以談這麼久的人啊!
倒是張管事對蔣邃道:“爺,這都晌午了,要不要叫方姑娘和蔣五爺先把午飯吃了再繼續?”其他人吃不吃飯無所謂,總不能讓爺餓著等。主子介不介意是一回事,做屬下的一定得貼心,事事周全。
扶紅、舉翠聽見了張管事的話,不由汗顏的低下頭,這才做了方姑娘兩天的丫鬟呢,都快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了,只全神貫注的盯著裡屋的門,一心想的方姑娘。
蔣邃無所謂,將兩條長腿從椅子挪下,“你去隔壁的酒樓點一桌菜送過來便是。”
張管事應是,轉身便走,扶紅、舉翠也不好意思再幹坐著,連忙積極的跟在張管事身後,一起去了。
結果他們三個剛走,裡屋的門被推開了。
蔣邃側目一看,蔣五爺整個人飄飄忽忽的,方從筠臉倒看不出什麼變化。
方從筠看了屋子一圈,“張管事他們人呢?”
“去隔壁酒樓叫送飯菜了。”蔣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