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然沒發現方從筠的小情緒,自顧自的大喜於色,這可是方從筠第一次正面向他表示,以後做生意會帶著他!阿興奮的搓搓手,不枉他跟她身後忙活了這麼多啊。
方從筠突然想起件事,便問道:“我們之前沒打過交道,這麼幾次,你怎麼認定了要跟著我?”
錢袋被偷,然後一起下了次賭場,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之後見識了方從筠的賭技和手氣,阿跟著贏了不少,後面幾天便一直粘著她下注;再到方從筠打算做生意……
其實開始他還真沒多少真心實意,打算跟著撿撿漏,當然這話肯定不能說的。阿憨厚的咧嘴一笑:“因為我崇拜四爺啊,四爺看的人,肯定不會差。”
方從筠聽見四爺兩個字,從耳朵開始,熱度飛快的蔓延到整張臉,全然忘了阿話裡的漏洞——阿是先和她遇見了,之後才發現的她和四爺認識。
方從筠停下腳步,深深的吸了口氣,對阿道:“我突然想起有點事要做,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你和四爺吃,下午我會再來聚寶坊找你們的。”說完轉身下樓走,頭也沒回的跑了,阿連聲的叫喊,她只當沒聽見。
阿摸摸後腦勺,他瞧著,怎麼看怎麼覺得……方姑娘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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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一行人在聚寶坊聚合,一起向喜盈門走去。
阿尷尬地站在四爺和方從筠的間,時不時左顧右盼:四爺依舊擺出那副萬事漫不經心的模樣,方從筠也是笑意盈盈。他納悶了,這兩個沒什麼異常表現,他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呢!
哦對了,阿一拍腦門,這次四爺竟然沒有主動招惹方姑娘,方姑娘也沒搭理四爺。
所以,午他替她跑腿去方家,不在的那段時間裡,他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阿正絞盡腦汁胡亂猜測,蔣邃開口了,身材高大的他直接越過阿的頭頂,毫不吃力的看著阿矮一個頭的方從筠,“方姑娘午去哪裡了?專程為你點了一大桌好菜,白白便宜了阿。”
“吃什麼不是吃,能填飽肚子行了。”當年她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早不稀罕那點口腹之慾了,“去喜盈門看了一會兒,提前瞭解下他們的情況。”賭坊都大同小異,但聚寶坊的生意,的確要喜盈門好多了,四爺除了口能說,本事也確實不賴。
四爺還在想下句話怎麼接,方從筠看見喜盈門的牌匾了,邁開了步子大步向前。
被甩在後面的四爺摸摸下巴,這走人前面和跟在人後面也沒什麼區別嘛,是視野不大好,窄了點——想完四爺笑了,第一次被人甩在身後跟著走,新鮮。
她一隻腳剛跨過門檻,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緊跟在她身後的四爺,怪問道:“你要和我一起進去?”
“不然?”四爺挑眉,不以為然,“賭坊裡的人最是欺軟怕硬,見你一個姑娘,若是沒個靠山,把你欺負哭了我怎麼辦?”見方從筠又要黑臉,忙接著道,“便是我不與你一同進去,他們最後也知道你是我的人。再說了,我又何嘗怕他們知道?”
四爺一臉“他們知道也拿我沒法子”的傲慢表情,邁進了喜盈門的門檻。
方從筠氣結。
將人打一個措手不及,總歸一開始被發現,早有防備要好。方從筠做慣了扮豬吃老虎,對四爺這種一開始亮出招牌吸引仇恨值,然後見招拆招,一路碾壓的做法很是看不慣。
有什麼好得意顯擺的呢,早晚有一天會陰溝裡翻船。
方從筠才在大堂小試牛刀,玩了一把大小點骰子,喜盈門的老闆急匆匆的來了。
還隔著大老遠,聽見他響亮的大笑聲:“哈哈哈,稀客啊,難得蔣四爺來我喜盈門做客。”一路腳步生風,三步並兩步走,眨眼功夫到了他們面前。
阿在她身後悄聲嘀咕道:“喜盈門的老闆姓吳,人稱吳爺,諧音五爺,是土生土長的本縣地頭蛇。四爺來了後,他覺得四爺的名號排在他五爺前頭,很是不爽,一直處處和四爺作對。”
方從筠瞭然,一個是正宗“本縣地頭蛇”,一個是外來的“地頭蛇”。
吳爺敷衍的朝四爺抱了抱拳,吊著眼梢斜眼看人,口氣很是不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今日四爺登門,是來找我聊聊天,還是找茬的呢?”
他當然知道蔣四是來做什麼的,他派出去聚寶坊砸場子的人已經失蹤好幾天了,還沒有回來呢!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是被蔣四給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