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介面說:“伏天坐月子是不好受,我娘生我弟弟的時候就是伏天。不要說天氣有多熱受不受得了,蒼蠅都把人圍了。”
“蒼蠅圍了是因為衛生太差。蔡小姐家境富裕。應該不會出現這些個問題。隨心,你回家後替我去看看,看看什麼情況,聽說生孩子前得家裡人去催催,這樣才生的快。如果真的快了,就得準備點東西送過去。免得忙起了顧不上。”
隨心聽若離說,毫無取笑之意的笑了起來:“若離姑娘,家裡人去催生那是說的孃家人。”
“司馬現在是住在蔡家。我們不就是孃家人嗎?我知道這個催生要女子前去,也是要生過孩子的去。我也就是將東西準備好,據說要小孩衣服,熟雞蛋,半生的餃子。別的東西都不急,就是孩子的衣服。我們開著巧女館,自然得拿好的,回去對常婆婆說說,讓她將壓箱子底的那件花花馬甲拿出來。請她親自替我給蔡小姐催催生。”
隨心會意的笑了笑:“若離姑娘,別人要我太奶奶那件花甲,那是要她的命,若離姑娘要的話,她一定給。”
“這是必須的,你告訴她,這件花甲也不白給,我給她老人家準備一隻金鐲當做她八十歲的賀禮。你有事沒事的也在你奶奶,大奶奶,三奶奶,你爹孃面前提一提。如果誰孝順,以後太奶奶就將這隻金鐲傳給誰,我買的東西可是上號好的足金。”
隨心一口答應:“若離姑娘放心,隨心一定說到。”
若離見隨心聽她說起金鐲,眼裡露出羨慕,笑著用肩膀撞了撞她小聲道:“你也彆著急,你幫了我這麼久,等你成親的時候,我也送你一隻。”
隨心含笑低下頭,眼睛飛快的看了眼甄一脈:“謝過若離姑娘。”
甄一脈慢慢的走在一旁,默默的聽著若離和隨心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家長裡短的話。對隨心不時的飛過來的媚眼視而不見。
他的心裡有著小小的忐忑不安,他無心娶隨心,卻無力拒絕。上次隨心和他談過時候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但是眼裡的深情有增無減,而且聽常保林常保田說起隨心已經給家裡打過招呼了,說甄一脈已經承諾,等身子自由了,就娶她。
他想找隨心好好談談,告訴她他可是將隨心當做妹妹看待,卻說不出口。一來他從未在隨心面前說過話,隨心當他是啞巴,。二來他真心的不想讓這個他唯一的朋友傷心難過。
所以只好預設般的。
玉溪村通往高坪鎮的大路又進展了一大截,上了大路隨心乖巧的說:“若離姑娘,你騎著驢吧。”
若離遮著手看著毒辣的太陽,聽著身邊大樹上拼了命嘶鳴的蟬,搖了搖頭:“今天算了,這麼熱?。騎在驢背上還不如走著舒服。”
走在新修的大路上,若離注意的看著兩邊林子。就看到了很多野生的山桃樹,有的還是樹苗沒有掛果。
隨心見若離的眼睛一直搜尋著那些個隨處可見的山桃樹苗看,笑她少見多怪:“若離姑娘,這些山桃樹到處都是。有什麼好看的。”
若離仔細的看著那些個野生的果苗:“我是搞不清楚那些是山桃樹苗,那些是杏樹苗,我總覺得它們長得太像。”
隨心就笑了起來:“若離姑娘,山桃樹苗的葉子是細長的,杏樹是圓的,山桃樹葉粗,杏樹苗細滑。桃葉是苦的杏樹葉子不苦可以餵豬,我們家的那幾口豬就喜歡吃杏樹葉子,每年我家後山的那些杏樹上的葉子都被我們捋下來餵了豬。”
“杏樹葉子還能餵豬?”若離隨口問著,她對杏樹葉子並不感興趣。
隨心聽若離問,開啟了話匣子:“若離姑娘,豬可喜歡吃杏樹葉子,只要給裡面拌上一點點的麩子或者麵湯,它就吧嗒吧嗒的吃起來,對了若離姑娘,太奶奶幫你喂得那口豬已經很大了。太奶奶說今年的慶收節就能殺了。”
聽隨心這麼一說,若離這才想起來常婆婆說過要幫她捉一隻豬仔喂,沒想到真的喂大了。
她忙收回檢視山桃樹苗杏樹苗的目光,誇張的瞪大眼睛:“真的,都喂大了?”
隨心永手比劃著:“大了,都快這麼高了,太奶奶說,能殺幾百斤肉呢。”
“好,我們收麥的時候就殺,到時候灌血腸吃。對了隨心,你回去給常婆婆說等收完了麥子,我就將磨坊裡寄存的那些麩子黑麵都給她拉回去,豬殺了給你們豬頭吃。”
若離說的很豪爽,心裡其實很內疚,這個豬仔從捉到長大,她只是說了一句。
就聽見大路上方傳來鮑天麟紅亮的聲音:“有豬肉吃啊?還是現殺的,看來有福之人真的不用忙。”
聽到鮑天麟的聲音,若離的心房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了,這段時間她總是產生一種幻覺,總覺得他的聲音會隨時出現,隨地響起。
甄一脈忙恭敬地停住腳步,用目光迎著他從山披上下來。隨心也低下頭去。
心裡惦記著,嘴裡卻是賭氣又似調侃的仰起頭,剛一張嘴差點喊出了鮑天麟,忽然明白隨心在旁邊,忙改口:“鮑……,啊田林,稀客啊,這些天去哪裡發財了?是不是都忘了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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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天麟矯健的從山坡下來,披著一身陽光。一雙明亮的眼睛散發著光芒,他笑眯眯地盯著若離:“既然是稀客,那就得好好招待,有沒有帶什麼好吃的,先找一點出來充充飢。”
“忙什麼呢,什麼時候了還不吃飯。”聽鮑天麟說充飢,若離心裡一柔,已是下午時光,她嘴裡唸叨著,伸手從驢背上取下一個包袱,取出裡面的乾糧熟肉。
鮑天麟伸手接過若離遞過來的食物,狼吞虎嚥的幾口吞下。
若離忙將自己的水壺拔開壺塞送到他嘴邊,又將熟肉撕開“慢點吃別噎著,先喝口水。你這是幹什麼去了,這麼狼狽。慢慢吃還有呢沒人跟你搶。”
鮑天麟接過水壺猛喝幾口,講噎在喉嚨間的東西衝下肚子,這才接過若離手裡的熟肉,慢慢吃了起來。
看著鮑天麟退去青澀越來越炯炯有神的目光,褪去粉色的光滑的古銅色肌膚,散發著青春熱情的身軀,只是短短的一短別離,她的眼眶裡竟然聚起了淚水。
鮑天麟慢條斯理的吃完若離撕開的一條一條的熟肉,看到若離清澈秋水般的眼裡蕩起水波,她裝作揉眼睛悄悄拭去,心裡一熱,轉過高大的身軀擋住她對甄一脈說:“一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