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麟若有所思的看著若離,他聽出若離所說的六年時間並不是她解釋的能獲得自由的時間,卻猜不出來這是什麼時間,他隱隱的感覺這是個分別的時間。
火忽明忽暗,外面的風漸漸停了下來,兩人不再說話,慢慢的若離的頭輕輕的耷拉了下來。
鮑天麟往火裡扔著樹枝,手裡把玩著一顆石頭,想起四年前和若離甄一脈在雪夜露宿,回去後遭到大鮑天麟的責罵。
“那個時候真的很好。”他輕輕嘆息一聲,那個時候誰都沒有別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一閉上眼睛,就算若離就在身邊,腦子裡心裡也全是她。
而她卻偏偏要當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卻不知道他天天和她的影子發生所能想得到的所有關係。
鮑天麟帶著若離甄一脈甄貝兒不顧道路泥濘,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山林,踏上通往清苑縣城的官道。
雪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終於停了下來,太陽打著哈欠慢慢升起,樹枝上掛滿了晶瑩的雪冰,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官道上還沒有行人,踩在厚厚的雪地裡,咯吱咯吱的作響,路卻並不滑。
“我們快點走,等會太陽一曬雪化了,就成了稀泥潭。”若離戴著口罩手套,快速的走著,一邊對不停地東張西望的甄貝兒說。
“我的鞋都溼了,腳疼。”甄貝兒沒走過遠路,臨出門前穿上了最好看繡花鞋,走了一會雪地全溼了。雙腳凍得麻木生疼。
“我這裡有一雙雨靴,你先換上。”
昨天甄貝兒向若離賠了不是,她心裡雖然還放不下,卻也不像以前那麼排斥。
這幾年在鎮上和玉溪村之間穿梭,歷經風霜雪雨,她專門找皮匠鞋匠為自己量腳定做了幾雙可愛的鹿皮小靴子,樣子一點不比雪地靴差,而且是實實在在的鹿皮,只是顏色沒有上好。
臨出門前她發現天氣不太好,專門備用了一雙長筒的。
甄貝兒在雪地裡扶著甄一脈,脫掉溼漉漉的襪子,換上裡面全是兔子毛的暖暖的軟鞋,感激的對若離笑了笑:“多謝姑姑。”
若離輕輕笑了笑,沒說話繼續向前走。
天氣轉晴,太陽看起來暖洋洋的,卻比昨天還冷,若離的臉和手不冷,耳朵卻冷得受不了,她不停地用手捂著耳朵,一邊揉搓著。
“金若離。別搓了,再搓耳朵掉了。”鮑天麟身體高大,走得快,走不了幾步就要停下來等,見若離耳朵通紅,從懷裡拿出一雙毛茸茸的耳套。
“有這麼個東東啊,趕快讓我戴著。”若離接過耳套戴在雙耳上,純白色的毛茸茸的耳套很大,像兩隻圓圓的貓耳朵,配上一雙黑的出塵的靈動雙眼。像只可愛的小白兔。
鮑天麟心裡一柔,嘴角扯出一絲柔和的笑意。
“天麟哥哥,我的耳朵也快要凍掉了。”走在後面的甄貝兒見鮑天麟痴迷的看著若離。快走幾步趕上嬌聲嬌氣的說:“也給我一雙貓耳朵。”
大漢朝百姓將這種護耳朵的耳套叫貓耳朵,冬天男子們喜歡用它們來護著耳朵,一般是用兔毛或者羊毛做成,很暖和。
鮑天麟很抱歉的攤了攤手:“貝兒妹妹,只有一雙。”
甄貝兒兩個臉蛋凍得生疼。瓷器般的臉龐變成了茄子色,耳朵更是凍成了紅蘿蔔色,鼻涕似乎都流了下來,一點沒有剛才的天姿國色。
聽鮑天麟只有一雙,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她有有點後悔跟著鮑天麟出來。心裡的打算是好的,可是這罪不好受,這麼冷的天。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縣城。
跟在鮑天麟身後,拖著麻木酸楚的雙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才遠遠的看見一座城鎮摸樣的地方。
鮑天麟停住腳步。轉臉說:“我們快到了,到了縣城你們去悅來客棧先住著。我去辦點事,回頭去找你們。”
若離聞言不安你得看著他說:“鮑天麟,我可沒記得路。”
鮑天麟帶著鄙視的目光斜了她一眼:“也沒讓你去找,一脈知道路。”
“一脈怎麼會知道,他還是幾年前來過,估計早已忘了。”若離忙說,上次和甄一脈來縣城還是在三年前,那時候甄一脈年紀還小,走的好像也不是這條路。
“我說知道就知道,你瞎操什麼心,一脈自己都不說。”鮑天麟似笑非笑的看著甄一脈。
甄一脈一雙大大的眼睛,笑微微的看了若離一眼,微微低下頭去。
若離看得懂他的意思,這才對鮑天麟說:“好了好了你去吧,不過我可餓了不等你吃飯。”
鮑天麟佯裝虎著臉:“不行,我不回來誰也不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