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已經熟透,而且看起來是利胡的。也就是杏胡和杏肉能分開,若離用一雙手捏住杏子,輕輕一掰,杏子利索的分成兩半,露出裡面光潔的杏核。
杏肉裡面卻滿滿一包蟲子,幾隻肉乎乎的蟲子和排洩物。
看了好些個,全都一個樣。
她忙喊甄一脈下來:“算了算了,一脈,你下來吧,這些杏子都不能吃,都是蟲吃的。”
這甄一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茫然的向下看著,他剛剛瞅準了幾隻紅豔豔的掛在枝頭的。
若離仰起頭大聲說:“一脈,下來唄,野生的杏子就是不能吃,裡面全都包著蟲子,真是白白浪費了我們一脈的體力。”
甄一脈聽明白了若離的話,順手拿過幾只杏子,掰開看了看,真的無一類外的外面光鮮誘人,裡面住滿蟲子。
又不甘心的找了好幾只不太光鮮的,裡面的蟲子少一點,但是勢頭很猛。
他很不甘心的從樹上溜了下來,看著被若離放在地上的那隻最大最飽滿的。
“看什麼,想嚐嚐,那就閉著眼睛吃下去。”若離看他滿眼全是可惜的樣子,拿起那隻他一直盯著的大杏子遞了過去:“有句話叫做大蟲吃小蟲嗎,吃的肥騰騰。”
甄一脈見若離開起了玩笑,抿著嘴巴笑了笑,搖著頭走開。
鮑天麟聽若離說話,將手裡的全包著蟲子的杏子合起來遞過來:“這麼說,金若離,你是個大蟲了,那你去吃小蟲。”
若離笑嘻嘻的躲開:“你也是隻大蟲子,黑頭蟲。”
三個人邊走又找到幾棵野蘋果樹,有幾隻看起來紅了一點,卻被鳥啄的全是疤痕,而且還很明顯的有蟲子吃過的痕跡。
“金若離,真的是野果子都不能吃。”
鮑天麟最後總結一句。
“不知道我們上次看到的黎根寶說是給縣太爺進貢的桃子會不會也全是蟲子呢?”
若離忽然想起那片花開似瀑布一般的桃樹坡。
“不知道啊,應該不是吧,是的話還怎麼進貢,要不我們去那邊看看。”
鮑天麟自己一個人也去過那裡,聽若離這麼一說,歪過頭來。
去就去,可是若離想起上次去的時候是順著河水邊走的,一直走到山的轉彎處,回來的時候跟著黎寶根就迷失了方向,便認真的說:“對,桃子應該有早熟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只是那裡太遠了,從河水邊走,是不是會近一點。”
“你是擔心像上次一樣迷了路?”鮑天麟一眼看穿了若離的意思,斜了她一眼:“那時候我們還不清楚這些山脈,現在應該不會迷路了,不就是翻過幾座山嗎?我們順著這邊走。”
鮑天麟說完,沒有直接上山,而是順著山側向隔壁山走去,走過這座山,下了山就到了兩山交界的山壑。
溝壑間滿是高高的蒿草,夾雜著蒼耳老鼠它舅什麼的。
若裡彎腰撿起一塊土疙瘩扔向草叢裡,沒什麼動靜,又扔進去一塊。
鮑天麟不解的看著若離,問她:“金若離,幹什麼呢?”
“是試探一下草裡面有沒有蛇什麼的,這叫打草驚蛇。”若離微微揚了揚眉毛,又扔進去一塊。
鮑天麟微微一笑,若離說的打草驚蛇,也就是投石問路,他沒想到若離也懂得這個道理,關鍵是名字還起得不錯。
“好了我們過去吧。”扔進去好幾塊,並沒什麼動靜,有動靜也看不到,若離拉了拉甄一脈:“小心一點,那開著紫紅色花的是老鼠它舅,還有那顆身上有刺,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是蒼耳,會粘在身上的。”
甄一脈聽到若離說那棵高大的開著紫色花的叫老鼠它舅,笑了起來。
鮑天麟也跟著笑了笑問:“金若離,那名字是你起的吧,還老鼠它舅。”
“我哪有那本事,大家都這麼叫來著。”
這種花還是草的,以前倒也偶爾能看見,在郊區的地頭,公園的山坡,大家都叫它老鼠它舅,學名好像叫什麼毛曼陀羅,曼陀羅這名字太好聽了,天龍號八部裡就有這種花,可是曾經對比過,一點都不像。
所以是叫毛曼陀羅的吧。
她提起裙襬剛要踏進草叢,鮑天麟想起了什麼,大聲說了句:“你們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