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根沒說話,這世上他最害怕的就是爹和大哥,能討爹高興他無話可說,這次他之所以和爹擰著來,是因為其實他根本就不想來縣城,自從上次用蛇嚇唬過司馬小嬋,他心裡總是隱隱不安,從來沒覺得做錯事的他第一次有點後悔。
本來他想著用點什麼小恩小惠的哄哄司馬小嬋。這些流放之人條件差,沒什麼好吃的,一根雞腿。一隻饅頭都能哄得她們高興。可是他在山裡轉悠了好幾天,根本就沒看見司馬小嬋的影子,爹卻又來信讓他陪著妹妹來縣城玩幾天。
本來就不願意,加上爹又跌跌不休的教誨,想起還有大哥。他就執意住客棧。
客店的老闆是他的三娘,也就是爹的三姨娘,她一個人管理客棧酒店馬店,管不了他,所以他便夥同在城裡的狐朋狗友天天醉酒夜夜晚歸。
現在雖然很懷疑妹妹今天別有用心,卻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只好悶悶不樂的坐在房間。
鮑天麟側過來。見黎馨蘭守在黎寶根門口,示意若離甄一脈快速出了院子,自己也跟著。
客棧院子連著酒店。要出去得路過酒店櫃檯,櫃檯前站著一位和良辰一樣衣帽的少年,見到若離甄一脈帶著和良辰一樣的迎賓般的笑臉,人沒動笑臉已經相迎。聲音更加的溫婉舒心:“小姐,少爺。昨晚睡得可好,可是要出門。請櫃檯前交定金。”
若離忙也賠上笑臉,回頭看了看鮑天麟,示意他去櫃檯。
鮑天麟從來沒幹過這事,他從未親自結過賬,雙眼閃出熱情洋溢的光芒,微微一笑來到若離身邊俯下臉:“金若離,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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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離用手彎回來指著自己的臉、奇怪的看著鮑天麟小聲說:“不是你說的錢不用我管嗎?怎麼要我付賬,我可沒那麼多錢。”
“你去先結了吧,我也沒結過賬。”
鮑天麟說完伸手輕輕將若離推到櫃檯前,姿勢樣子像是恩愛的小夫妻。
“你。”
若離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明明說好的除了買家裡的日用開銷,這裡的一切花銷奢侈都不用她操心,現在倒好以一切全由她買單。
買單倒沒什麼,就是傾其所有也不能將人丟在這兒,可是能用的銀兩也只有五兩不到,這可是她將自己和甄一脈到現在為止所剩的全部家當。
櫃檯裡面坐著胖乎乎的老闆娘,一雙圓圓的嫵媚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一邊對站在前邊的少年說:“美景,既然這位小姐付賬,先請兩位少爺旁邊坐一會兒。”
“哎,等等等等。”若離見迎賓小姐般的美少年美景以標準的姿勢請鮑天麟甄一脈去那邊,幫攔著甄一脈。
小聲說:“一脈,將銀子先給姑姑,等出去了再給你。”
甄一脈點了點頭將衣袋裡的銀子拿出來交給若離。
這點銀子是臨出門之前若離給著甄一脈的,目的是怕他萬一來到城裡走散,可以有吃東西和住店的錢。
“老闆娘算一算我們得交多少銀子?”
若離拿到銀子趴在櫃檯前問,眼裡閃著淳樸敦厚的光。
老闆娘見若離臉上的笑容可親可愛,又看到鮑天麟器宇軒昂,將結賬的事兒交給一個女子,那這個女子一定是隨身丫鬟,而且是以後能被收房的丫鬟。因為她看起來不像是主子。
便又笑嘻嘻的將剛才嘴裡的小姐,變成了姑娘,這小姐和姑娘之間的區別很大,一般為了顯示親近比如小二就稱呼姑娘,這要是地位高一點的比如老闆娘就稱呼小姐,顯得身份高。
她聲音很是渾厚聽起來就是爽快人:“姑娘,你們是將馬帶出去,晚上再回來還是將馬留下來,晚上再回來呢?”
“這個我得去問問。”
若離在結賬付錢這方面本來就是個駱駝死了架子不倒的人,不管心裡願不願意,大眾場合是要撐面子的。
所以雖然對剛才鮑天麟將付賬的事兒推給她深惡痛絕義憤填膺,卻還是裝很優雅的走到他面前。幾乎是咬著牙問:“鮑天麟,老闆娘問我們是是將馬帶出去還是留著?”
鮑天麟聽出若離的咬牙切齒,看到的卻是如沐春風,便閃爍著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煞有其事的說:“馬就不牽了,先寄存著。”
“老闆娘,馬先寄存著。”
又回到櫃檯前,對老闆娘重複了一遍鮑天麟的話,看著她胖乎乎的滿是手窩的清脆的撥打著算盤,一會抬起頭來。
“一共四兩銀子,包括今兒的兩頓飯菜。”
老闆娘堆滿棉花般的軟肉的臉龐笑佛般的看著若離。唱歌似的報客棧的賬單,若離有點暈頭,只聽出出客房。素菜暈菜,服務費,馬料,馬廄,飼養員一連串的價格。
東西太多也記不下來。為了防止被宰,若離帶著不變的笑臉,拿過老闆娘面前的算盤,噼裡啪啦的照著她的報賬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