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泉水邊,甄一脈的眼睛習慣性的看向河對岸,沒有隨心的影子,有點失望的低下頭去玩石頭。
“一脈,一脈,這個給你。”忽然身邊傳來隨心細小的聲音。甄一脈若離同時抬起眼睛,隨心半個臉都是腫的手裡拿著一隻小粗瓷碗,裡面是黑紅色的蜂蜜。氣喘吁吁地站在後邊。
甄一脈站了起來,一雙大大的眼睛關切的看著隨心,雖然不開口,也能明白意思。
若離急忙過去用摸了摸隨心的臉龐,又硬又燙忙關切的問:“隨心。你這是怎麼了?被蠍子蟄了?”
“沒有,不。:”隨心搖了搖頭,將手裡的小碗往前伸了伸:“若離姑娘,是被蜂蜇了,太奶已經用蒜幫我擦過了,也拔出了蜂刺。過幾天就好了。”
“隨心,你家養蜂嗎?這麼早就有蜂蜜了。”若離接過小碗,伸出一根手指沾了點蜂蜜。幾乎甜掉牙。
隨心看著若離滿足的咂著嘴巴,笑嘻嘻的說:“昨天我爹收了一窩蜂,說今兒個還有一窩蜂,這是昨天割的蜂蜜,太奶說要我拿一點給若離姑娘先嚐嘗。”
因為臉是腫的。這一笑幾乎沒了眼睛,不過來看起來很可愛。
“那你爹簡直太厲害了。”若離將碗裡的蜂蜜送到甄一脈面前要他嚐了嚐。
“我爹什麼都能做。能編罩濾,做木工。”隨心自豪地說“我家那幾只小木凳,小飯桌都是我爹做的,還有那幾只木箱,蜜蜂住的蜂箱也是他做的。”
“哦。”若離點了點頭:“隨心也很厲害,這麼小點,針線活做的這麼好。”
隨心努力地睜大眯起來的眼睛:“若離姑娘,我做飯也做得好,太奶奶說她擀麵都沒我擀的薄,切得細,下在鍋裡還不斷,我切的菜粗細都一樣,土豆絲頭髮一樣細呢。”
若離對著甄一脈擠了擠眼睛:“我們隨心這麼厲害,我幫你打下手恐怕都不合格。”
隨心很自豪的笑著:“太奶奶說,女人一輩子靠的就是針線茶飯,這兩樣好了就能找個好人家,以後就誰都不怕。”
若離有點無地自容了,按照隨心的說法,她兩樣都不沾邊啊。
舀滿了誰,看著甄一脈和隨心玩了一會兒,兩人抬著水桶回家。
若離想著隨心的話,這麼大的孩子就有這樣的觀念,看起來女子無才便是德還要加一條,針線茶飯拿得出手才是真德啊!便回頭對甄一脈說:“一脈啊,剛才聽隨心說了吧,女人要針線茶飯好才能誰丟不怕,像姑姑這樣茶飯馬馬虎虎,針線一概不會的人,是不是就會找不到婆家被剩下?”
甄一脈很堅決的搖了搖頭:“隨心那是婦人之見,姑姑不用做這些的。”
“我也是婦人啊!”若離長嘆一聲:“也得聽一聽這些見解。”
甄一脈輕輕笑了出來:“姑姑,你又不會嫁入農家,這些事是鄉下人娶媳婦才有的的講究,你以後只要動一動嘴就行了。”
“那可不一定,萬一我淪落民間怎麼辦?”若離笑嘻嘻的說“那時候呼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還不成了被折磨的小媳婦。”
“誰敢折磨姑姑,我就折磨死他,折磨到他生不如死。”甄一脈忽然咬著牙擠出一句,若離聽著有點滲人,轉過頭去看,見他眉頭皺起,目帶凶光,哪裡像個孩子。
這孩子還認真了,若離忙笑著說:“一脈嚴重了,姑姑只是說一說,那裡會有這種事發生,姑姑是一定要將一脈帶大的,等一脈長大了,就將姑姑養起來,到時候姑姑什麼都不用做,只管混吃等死。”
天邊剛剛投來第一絲光亮,司馬翼司馬羽已經梳洗完畢穿戴整齊的出了院門,今天是玉梨約定的賣糧食的日子。
兩人順著林邊小徑往前走,樹木鬱鬱蔥蔥,桃花已經謝落,杏花燦然綻放,早起的鳥兒婉轉啼叫,聲聲入耳。
司馬羽深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大聲問:“哥,你說我們會不會來得太太早了?”
司馬翼搖了搖頭:“不早,以前我們見過趕集的人,基本上是雞叫就上路。”
“這麼說我們還遲了?”司馬羽從一邊跳了過來,手拿一根柳枝:“這雞都叫好幾遍了。”
“不會,你沒聽玉梨小姐說是要給鎮上的糧鋪送糧,那還要清點數目,裝車。”司馬翼看了一眼活潑的弟弟:“我們就在橋那邊等著吧。”
兩人來到橋頭,司馬羽輕捷的過了橋,站在橋頭看了看:“哥,影子都沒有。”
司馬翼輕輕一笑:“小羽,不用著急,我們先在林子裡等一會兒。”
一直到太陽昇起,遠處才傳來一聲聲的鞭響,接著傳來趕車的聲音:“得兒,駕……。”
兩人躲在一顆大樹後面伸出脖子看去,橋那邊轉過來幾輛馬拉車,最前邊的趕馬之人就是哪天跟著蔡老爺發種子的隨從,他坐在車轅上,神氣活現的甩的鞭子“啪啪”直響,好像他趕的不是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而是皇上坐的御車。
馬車走過木橋壓得木橋吱吱響,車上裝的滿滿的,看起來蔡老爺存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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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過了七八輛馬車,後面還跟著六七個拿著木棍的大漢,看來還要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