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兒一下來了氣,甩甩手想要走開,手上卻全是面,乾的黏的稠的稀的,騰不出手,只好氣呼呼的罵道:“吃,吃,吃死你,就知道個吃。”
甄貝兒看甄珠兒的狼狽樣,不再說話拿起菜刀幫她將手上的面刮下來。
兩人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將面盆裡軟的能提起來的面扔進了開水鍋。
第二天一早打掃完院子,見甄一脈起來,若離吩咐道:“一脈,幫忙將狗肉拿出來。”
甄一脈會意的一笑,開啟炕洞,從乾淨空洞的炕洞裡拿出用木板墊著油布蓋著的凍得瓷實的狗肉。
“一脈,你在外面玩,順便看著有沒有山後邊的人。”若離走出院子向後山看去,沒發現有人的蹤跡,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怕萬一黎寶根再次找來,會很麻煩的,這就叫做作賊心虛。
甄一脈答應了一聲出了院子,若離進來站在院牆邊兒上壓低嗓門喊::“鮑天麟,春枝春雅。”
“怎麼了金若離,一大早的,雪還都沒消完,柴禾還多,不用去了吧。”鮑天麟第一個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早起早睡身體好,太陽曬屁股了才起來啊。”若離指著鮑天麟笑著說了一句:“不是去打柴,這都臘月二十幾了,也該辦辦年貨了,俗話說寧窮一年不窮一天,別的什麼沒有,我們有狗肉啊,我想今兒個煮了。”
“今兒做啊?我還以為你嚇得不敢拿出來了呢,那就做吧。”鮑天麟眼裡閃過一絲驚喜,語氣卻很平淡:“做好了叫我。”
若離眼睛含笑瞪了他一眼:“又想不勞而獲?今兒不靈,你看看我們那口鍋,就那麼一點大,這麼大的一條狗,依我看每家煮一點吧。”
“這樣哈。那行。”鮑天麟答應一聲,見春枝春雅出了門對兩人說:“你們兩個過去拿塊狗肉過來,煮熟。”
春枝春雅答應一聲,很快的過來,看到一條大狗躺在廚房的案板上,驚奇的張大眼睛。
“若離姑娘,還真有狗啊?”春雅好奇的問了一聲。
“有啊,這是條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狗,我們吃了它就算是為民除害,這條大狗腿肉多,你們拿過去剁成塊,這裡有些調料放一點,熟了後就放在廚房掛起來,鮑天角胃不好吃狗肉暖胃。”
春枝春雅答應著拿起一條大大的後腿回去,臉上洋溢著笑。
若離掄起砍柴的斧子,將剩下的狗肉大卸三塊,後腿及屁股蹲留下來。
敲開司馬翼的門,開門的是酷酷的司馬羽,他的聲音裡透著慵懶:“若離姑娘有事啊?”
“有啊,這不你那天剝皮掏腹的狗肉?快過年了煮了吧,咱鍋小,要不我就全都煮好了給你們送來。”
若離說話間將一個前腿及很大一段連帶肉給他,司馬羽低了低頭:“謝謝若離姑娘。”回頭堆院子裡喊“小嬋,過來一下。”
最後將另一隻前腿極少數的肉送到蓋傾眉手裡,廚房裡忙活的蓋傾眉立刻眉開眼笑。“若離姑娘真是厲害,姐姐我一點都不知道,還以為那天那位少爺閒來無事找茬呢。”
不大一會濃濃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半山腰都能聞到,黎寶根陰沉的眼睛看著山下一排破舊的房子煙筒冒出的滾滾濃煙,從牙縫擠出幾個字:“連福,接福,存福,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怎麼吃進去的怎麼給我吐出來。”
連福低頭哈腰的湊上去:“少爺,我們衝下去,給他來個人贓並獲。”
黎寶根皺著鼻子搖了搖頭:“算了,大黃已經死了,再說你沒看那個小孩子,恐怕等我們下了山,又什麼都沒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著瞧!”
每家都煮了肉,中午時分蓋傾眉拿著一隻鞋底過來,見到若離就扯開笑臉:“若離姑娘,你真是能幹,要不是你.我們這段時間哪裡有肉還有菜吃?你看看我家那幾位剛才吃肉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幾輩子沒吃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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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離抿嘴一笑:“姐姐過獎了,這世道誰離了誰都能活,逼急了什麼都能做。”
“做和做不一樣啊,妹妹,如果不是你我們哪裡找這些東西去,連想都想不到,就是能吃上也許要過好幾年。”蓋傾眉很認真的說完,跟著若離進了屋子。
若離請蓋傾眉坐在炕沿上,拿出常婆婆給的核桃用小斧子砸開取出核桃仁給她,一邊好奇地問:“姐姐,你那幾個侄子怎麼都不好動,就是星辰也不出來玩。”
“真是苦了這幾個孩子了,他們那裡過過這樣的生活,這些天還差不多,前幾天我都擔心,星雨的頭髮都開始掉了。”蓋傾眉輕輕嘆息一聲。
“也是,他是長子,下面還有兩個弟弟,還有姐姐你,愁都愁死了。”若離很理解的跟了一句。
蓋傾眉一邊納鞋底一邊感慨:“做個高官真的也不見得是好事,你看看這說流放就流放,有時候想想還不如百姓悠哉悠哉的、”
“上坡容易下坡難,高處不勝寒,不過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難處。”若離一邊說一邊看著蓋傾眉賢淑的納著鞋底,心裡納悶這樣一個生重病的靜安王郡主怎麼會做這些活,還做得的得心應手,更奇怪的是竟然有這樣的感悟。
不過她也沒問,這些個人都神神秘秘,見天躲在家裡門都不出,也基本上互不來往,看起來互相有防範,也不需要問得那麼仔細,好奇害死貓,當然問也不會說的太多。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甄一脈跑出來幾次,看蓋傾眉一直在,又進了裡間。
兩人正說著,門從外面掀開門簾挑起,甄貝兒紅著臉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柔聲問道:“蓋姑姑,你過來了?”說完站在了一邊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