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麟近前,忽明忽暗的油燈下,若離的臉上全是水珠,嘴唇微微翕動,眼皮輕輕顫抖,呼吸有點急促。
鮑天麟彎下腰嘴巴附在若離耳邊輕輕叫了聲:“金若離,金若離,醒醒。”若離輕微的應了聲,便沒了反應。
鮑天麟拉起若離的一條胳膊,把了把脈,嘴裡微微唸叨著:“腹內平緩氣均勻,應該沒事了,一脈只要她沒有大的動靜,不要管她,你睡吧,有事喊我。”
甄一脈點了點頭,等鮑天麟出去,扶起若離。
雞叫頭遍若離照例睜開眼睛,搖了搖頭,一點都不疼了,摸索著點上燈,甄一脈捲曲著身子躺在身邊。
伸手搖了搖頭:“一脈,起來了,雞叫了。”“姑姑,我噓噓過了。”甄一脈緊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說。
“什麼時候?”若離想了想,抬腳下了炕“別說胡話了,這雞剛叫,你什麼時候去的?”
“姑姑,我才剛睡下,一直摸到你頭不燒了,你也睡吧天還早。”甄一脈非常小聲的說完眼睛都沒睜。
若離這才想起昨天病得那麼重,她站在地上想了想,隱隱中鮑天麟給她喂藥。
搖了搖頭,抬了抬胳膊踢了踢腿,一起安好,渾身上下輕鬆自如。
真是好藥啊!昨天她都覺得過不去了,她的這個病她自己知道,就是每到生理週期肚子就疼的要死,更不要說在雪地裡坐了一夜還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就算是扛過去了也得好幾天。
輕輕吹滅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她不習慣在裡間睡,炕太熱嗓子疼。
天還沒亮,屋裡很黑,她摸著牆走了出去,摸到炕,拉了拉被子躺了上去。
鮑天麟耳朵靈,若離說話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聽若離走了出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手心緊張出了汗。
若離一步一步的走到炕前,用手摸到炕沿,摸到枕頭被子,腳輕輕一抬躺了上來,鮑天麟屏住呼吸微微挪了挪身子。
感覺枕頭放的不是位置,若離拽了拽枕頭,好像被人拉著,她使了點勁,又很輕易的拉了過來。
被子也不是位置,屋子很冷,她又將被子拉過來往日一樣緊緊裹在身上。
然後將枕頭往脖子下面一拉,往炕角滾去,她睡覺有個習慣,就是愛睡炕的一邊,而且是靠牆的一邊。
鮑天麟一直往邊上挪,若離一直往邊上靠,實在是沒地方可挪了,只好伸手將她擋住,小聲道:“不要擠了,再擠進牆了。”
若離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張嘴就喊。
“噓。”鮑天麟一隻手及時的伸過來捂在她嘴上,近乎耳語:“不要太激動。”
若離掰開他的手,驚魂未定:“你怎麼在這這兒,魂都被你嚇出來了。”
“魂出竅了?我幫你叫回來。”鮑天麟嬉皮笑臉接著話茬:“金若離回來,回來了回來。”
這種腔調若離聽過,小時候只要她晚點回家,外婆就會說快點叫魂小心魂丟在外面了,接著就這麼抑揚頓挫的叫上幾聲,而她也象徵性的應上幾聲:“回來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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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種風俗這麼久遠就已經有了,連皇子都會,抿嘴一笑:“叫什麼魂。我又沒出門,魂丟了也是丟在家裡。”
“魂會跑的,你不是常說陰魂不定嗎,不叫回來它就跑了。”鮑天麟說話間身子往牆角側了側,他感到呼吸有點不暢通。
若離是來自開放年代的人,加上鮑天麟在她眼裡只不過個半大孩子,沒那麼多的想法,適應了夜的黑暗,轉過臉去看著他:“鮑天麟,你是專門在這裡照看我的吧?”
“也不是專門,你昨天病的太重,我怕你起不來以後沒人做好吃的。”鮑天麟說話有點不利索,若離帶著甜膩味的呼吸熱熱的呼在他臉上。
腦子裡閃過軟乎乎顫微微地胸,嗓子有點發幹,有種被壓抑不住的衝動呼之欲出。
若離看著鮑天麟很誇張的說:“鮑天麟你太英明瞭,為了你的這種行為,以後想吃什麼就說一聲,只要是人能吃的,姑姑一定想法設法的給你做,話說你這是什麼靈丹妙藥啊,簡直是太神了!仙丹那!不但藥到病除,還斬病除根,有沒有配方,我們去藥店抓些草藥配置一點,以後可以做江湖郎中。”
鮑天麟的心隨著若離語氣的高低起伏上下波動,他都點擔心會隨時飛出體內,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受驚般的坐了起來,急匆匆的說了句:“你好了就行,天都亮了,我先走了。”說完飛速下床,瞬間出了門。
“還是個急性子。”若離還沒聽完話音,鮑天麟已經不見,速度之快足可以用用瞬間來形容,若離由衷的說了句:“簡直堪比發射。”
裡間的甄一脈一隻睜著眼睛,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鮑天麟離去才閉上眼睛。
睡了那麼久剛才又和鮑天麟說了會話,睡意全無,實在睡不著,若離早早起來下了炕,昨天沒有做飯還不知道甄一脈吃飯了沒有。